迎春花是最早盛開的花。&n當漫山遍野的迎春花盛開的時候,蘇任騎著馬走在渭河灘的官道上。他的背後是巍峨的長安城,面前是濤濤渭河水。蘇任沒讓家裡人相送,他不習慣那種哭哭啼啼的分別,所以天還沒亮他就偷偷出了家門,誰也沒有告訴。
霍金和石寶是他的護衛隊長;黃十三和蠻牛是貼身護衛;韓慶是智囊;還有幾個蜀中商賈是蘇任專門調來的,一行隊伍在三十人的護衛下,曬著春日的陽光打著瞌睡慢慢往前走。
贏廣濟還是那麼活潑,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搖著摺扇,兩隻眼睛左右亂看,典型的紈絝樣子:“今年這莊稼長勢不錯,應該有個好收成。”
蘇任鄙夷道:“你還懂莊稼?那你說這地裡種的是什麼?”
“無外乎五穀而已,麻、黍、稷、麥、菽,必是其中一樣!”
蘇任伸出大拇指:“厲害!”
贏廣濟哈哈大笑,非但不生氣反而因為受到蘇任的表揚而格外高興。
這一次贏廣濟只帶了四個人,就是他的那四個手下也,對於那些人的名字蘇任一個都沒記住,只能從樣貌上分辨出阿大,阿二,阿三,阿四來。那四人是藏民,長得如此魁梧的藏民不多,也不知道贏廣濟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阿大顯然是他們的頭領,也專門負責贏廣濟的起居,平時和贏廣濟住在一個房間裡。一想到這裡,蘇任就不由的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阿二和阿三是最沉默的一對兄弟,他倆的右手始終放在腰間的劍柄。無論旁人說多麼搞笑的笑話,他們兩人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傻愣愣的站在贏廣濟身後。 `
阿四喜歡唱歌,雖然誰也聽不懂,還是會沒事的時候吼叫兩嗓子。阿四的歌聲很有韻味,將那種高原上特有的氣質表現的淋漓盡致。蘇任都想過,若是放在後世弄不好這阿四很有可能成為保鏢界的第一歌唱家。
漫長的路要走很久,阿四的歌聲再次想起。長長的音調配合著極高的高音,引的附近勞作的百姓紛紛側目。或許因為有人在看,阿四唱的更賣力。聲音穿過雲霧,穿過高山,飛向天空,驚動那些正在北飛的大雁。
沿著渭河一直向東,出了潼關進入陝縣,過黃河之後便是河東地界。長安城的影子都看不見了,蘇任騎在馬上兩隻耳朵燒的難受,估計是家中那些人正在咒罵他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這一次走沒有帶車,一水的騾子馱著沉重的貨物。牲畜界馬匹跑的最快,牛的力量最大,驢子最能吃苦,只有騾子這雜種兼顧了馬匹和驢子的優點,不但能負重走遠路,而且走的還很快。所以蘇任沒有選擇馬匹,而是用了大量的騾子運送貨物。
貨物不少,全都是蜀中商會準備的東西,品種只有一樣,那就是食鹽。匈奴人缺什麼?糧食,食鹽和鐵器。糧食不能給匈奴人,這會將匈奴人養的更兇狠。鐵器更加不能給,它會讓匈奴人如虎添翼,對大漢的邊疆禍害的更厲害。只有這食鹽最好,分量不大卻能賣個好價錢。
剛過黃河,蘇任抬頭看看天色便吩咐眾人紮營。他不願意住在縣城或者村鎮,所經過的地方,百姓實際上很窮,誰也不能保證到了夜半風高的時候,窮紅了眼的傢伙會對他們這個龐大的商隊做出什麼事來。蘇任寧願睡在野外不舒服,也不願意進入村鎮丟了小命。
吃罷了飯,除了值夜的護衛之外,其他人三三倆倆的坐在火堆旁聊天。`韓慶沒有贏廣濟會聊天,他總喜歡用經典來詮釋所有人說的話,而這時候就會被蘇任反駁的啞口無言。但是韓慶樂此不疲,只要蘇任和贏廣濟在,他就會湊到跟前時不時的插上一句。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贏公子該向高原上百姓討教一二,那就不會有如此多的麻煩,在下聽贏公子所言,高原上的百姓實際上是最淳樸的,贏公子為何要欺騙他們?與其欺騙,倒不如用心換心,說不定贏公子能更快的統一高原,成就一方霸業!”
蘇任笑了笑:“以心換心,你以為咱們的贏公子有那麼多好心?告訴你,贏公子就是在利用那些高原人,秦教我看就是一個邪教,以殺人而讓百姓恐懼,又以恐懼讓百信信奉他,這樣的做法最妥當,只要有強大的武力在手,別說小小高原,就算是天下都能橫著走!”
“非也,非也!先生詫異!”韓慶擺擺手:“武力只是其一,要想長久文治才最為妥當!”
蘇任鄙夷的搖搖頭:“文治只適合太平時期,如高原上那樣複雜的局面和亂七八糟的部落混戰,你對人家講道理也得有人聽?就好像匈奴一樣,為何我大漢屢屢被小小的匈奴欺負?是因為我大漢的人口不如匈奴多?還是因為大漢沒有匈奴有錢?又或者因為大漢人沒有匈奴人聰明?說白了,大漢全是被你們這些文人害的!”
“陛下展武力沒有錯,但是要注意不可濫用武力,若是隻為好大喜功而將武力氾濫,呵呵,大漢恐怕也撐不了多長時間,要學會用腦子,用聰明才智去對付你的敵人!就像咱們的贏公子那樣,一手是經書,一手是寶劍,用不了幾年,高原上就全是秦教的信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