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長安亂成什麼樣,樓觀臺的人今天就算是過年了。蘇任並沒有因為冷月生了個女兒而冷落冷月,反而比當年綠倚生蘇健還要高興。一口氣給每個在樓觀臺做工的人每人五錢,同時大宴三天。
蘇任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宴席,將所有人都叫出來吃飯。穿著自制的圍裙,一邊擦手一邊笑道:“都嚐嚐,看我的手藝長進沒有?今日高興,除了小金子其他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去病也可以喝三杯。”
霍金立刻不樂意了:“為何?我可是舅父!”
“正因為你是舅父才不能多喝,今早不是發現後山有人停留的痕跡嗎?今日你當值自然不能喝,難不成你這做舅舅的就不在乎外甥女的安危?”
霍金一副苦瓜臉,看看旁邊的石寶,又看看一旁的霍去病,氣呼呼的出門走了。
石寶和霍去病連忙從桌上拿了些吃的和一壺酒就往門外跑,引的一群人哈哈大笑。冷峻喊了一聲,石寶連忙站住。十三娘笑道:“這小子誰都不怕,獨獨怕他十二姐夫,我就奇了怪了,十二姐夫有什麼辦法能制住他?”
蘇任笑道:“這就叫一物降一物,你們家很奇怪,石寶怕他十二姐夫,他十二姐夫怕他姐,他姐怕你父親老狐狸,你父親怕石寶,一個圈繞下來倒也圓滿。”
“哈哈哈……”
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口菜。蘇任的廚藝被稱為天下第一,這是因為大漢人吃慣了白水煮飯,才讓蘇任有機可乘。即便蘇任的廚藝真的是天下第一,在蘇家住上一段時間再吃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同。既然這頓飯是為剛剛出生的孩子慶生,話題很自然的就拐了上來。
孩子出生了,那就得有個名字。這事情其實也好辦,有董仲舒、文黨這樣的人在座,給孩子起名的事情簡直是信手拈來。三五句話之後蘇任的女兒便有了名字,叫蘇惠兒。古人的惠通彗,聰明的意思。孩子一生下來便睜著眼睛,這在當時看來簡直是天人下凡,不聰慧就成怪事了。
另外還有一層意思,昨日趁著淳于意到來,蘇任對樓觀臺所有人來了的大體檢。讓所有人高興的是,董倩竟然懷孕了,這簡直是雙喜臨門。惠的另外一個意思是敬詞,表示敬獻贈與的意思,也是董仲舒對女兒懷孕感謝蘇惠兒帶來的好運氣。
蘇惠兒出生了,蘇任也跟著忙碌起來。好像要在蘇惠兒身上彌補對蘇健的虧欠,在照顧孩子方面任何事情蘇任都要親力親為,除了不能親自餵奶,哄孩子睡覺,給孩子換尿布,洗尿布等所有活計蘇任都乾的不亦樂乎,有時候哼著歌洗尿布,引得一群婢女偷笑不已。
照顧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到十天蘇任就瘦了不少,看的冷月心疼不已。蘇任卻整天樂樂呵呵,好像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其實在冷月不知道的時候,蘇任站著都能睡著。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這一日阿衣農和阿榜護送綠倚和蘇建到了長安。幾年沒見,綠倚從當初的美女變成了如今的美婦。這幾年在都江堰過著一言九鼎的日子,讓其骨子裡的貴氣也慢慢的滲透出來。人也更漂亮了,氣質也更好了,每一個動作都能讓護衛們口水橫流。
一跨進門就開始嚷嚷:“小女娃在哪?在哪?讓親母瞧瞧!”然後就一頭鑽進了冷月的小院。
比起綠倚的自來熟,阿衣農這個便宜岳父要拘謹的多,站在蘇任面前的時候都不敢正眼去看,好在有董仲舒和文黨兩人解圍,這才沒讓阿衣農尷尬。
阿榜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衝著蘇任嘿嘿笑,指著蘇任對小男孩道:“快,快叫父親!”
小男孩有些認生,看了蘇任一眼,連忙將頭埋到阿榜肩膀上。蘇任已經伸出來的手晾在半空中,伸過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先生不要見怪,小公子很聽話,只是……”
蘇任深吸一口氣,抬手阻止了阿榜繼續說。慢慢走到蘇健身旁,壓低聲音:“健兒,我的屋裡有個好玩的東西,是從會稽帶回來的,為父專門為你做的,很好吃,放進嘴裡可甜了。”
羅大頭是蘇任在六安時,替蘇任修建翠香樓一個姓羅的工頭的兒子,後來被蘇任弄去了都江堰做蘇健的玩伴。當初鼻涕橫流的傢伙,洗乾淨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可愛多了。一聽蘇任說這話,兩隻眼睛都放光。蘇任說的那東西他知道,當初想偷一塊卻沒有得逞。
羅大頭不斷的衝著蘇健擠眼睛。兩個孩子相處了大半年,對方一個動作就能明白意思。蘇健偷眼看了蘇任一眼:“真的?”
蘇任大喜:“自然是真的,為父說話從來算數!”
蔗糖是蘇任無聊的時候用甘蔗熬出來的,顏色不好味道更沒法和後世的白糖、冰糖之類的相比,但在那個時代已經是很誘人的東西。蘇任弄回來的不少,送給劉徹一些,其餘的全都儲存在家中,準備提煉白糖。大半年時間用去一部分,就剩下幾塊了。今日為了哄兒子高興,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東西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