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昨日的長史府,今日變成蘇家。大門口立起的旗杆證明這裡住的人身份很不一般。左邊的金烏旗證明這戶人家有人是朝中大夫,右邊的飛彪旗證明這戶人家有人離將軍只有一步之遙。在大漢朝門閥制度非常嚴格,一個家族有誰是什麼地位,幾乎到了貼在門口張榜公佈的地步。三國時期的袁家,總是將四世三公掛在嘴邊,就是這個道理。
蘇任得了官,事情卻沒有變的更多。沙坪工地和船塢碼頭有主父偃打理,江淮的事情有崔久明看著,就連留在會稽的百姓,也有趙聞小心翼翼的安撫,絕不會出任何亂子。這是民,再說說兵。會稽都尉韓說幾乎成了蘇任的跟班,因為此事差點氣的嚴助吐血。吳郡太守在公孫賀的威壓下,還是將郡兵交出大半。有這兩隻軍兵在手,會稽就不會翻天。
會稽不會翻天,江淮卻出了漏子。江淮之地多是九江和衡山國的地方,雖然被崔久明買了,卻是兩國國王的封地。就在崔久明按照蘇任所言,準備在購買的土地上修城,聚民,做一方土皇帝的時候。衡山王和九江王不約而同的宣佈,要將崔久明購買的數千頃土地圈為兵營。
人家倒也沒強求,你出多少錢買的,我依然給你多少錢,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們走人,這地方不允許越人居住,更不會讓崔久明建城建鎮。
面對官家的無禮,作為商人的崔久明根本頂不住,託關係找人送錢,什麼招都想了,卻沒有任何效果。找的人打哈哈,送錢沒人收,折騰了三五天,得到的訊息是,一月之內搬走,不允許一人留在兩國境內。
崔久明焦頭爛額,無奈之下只能來找蘇任想辦法:“你說說,這事怎麼先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突然決定,立刻就來要地,擺明了不讓我們在此開荒安置越人。”
蘇任點點頭:“這次你說對了,衡山王和九江王一起幹說是巧合沒人相信。”
“只可惜了那麼一片土地,沒了地幾萬越人無處安置,更不要說建城養民的事情,要不讓陛下下旨,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蘇任搖搖頭:“那塊地方是衡山王和九江王的封地,陛下也沒有辦法,不是還有一月嗎,先弄清楚再說,衡山王劉賜這個人很有意思,他沒這個膽子,必定有人在後撐腰,大不了我親自去一趟六安,看看他劉賜想幹什麼,”
“好好好,你出馬絕對沒問題,那咱們現在……,”
“該幹什麼幹什麼,別管他,若再找你,你就往我這裡推,劉賜膽小,絕不敢出兵。”
崔久明長長出了口氣:“那就好,咱們在江淮投了那麼多錢,決不能就這麼打了水漂。”
“哈哈哈,還是心疼錢,”
崔久明嘿嘿笑了兩聲:“你不是說錢能通神嗎,既然如此,有誰不喜歡錢的,”
打發了崔久明,蘇任讓黃十三去找阿巽,讓阿巽打探一下劉賜為什麼突然這般強硬,非但不給李當戶一兵一卒,還要藉故收了崔久明的地。按照蘇任的猜測,這裡面肯定有淮南王的影子,只是不知道淮南王給了劉賜什麼好處,讓劉賜如此賣命。
在等待阿巽訊息的幾天,蘇任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帝,只是告訴,沒有要求劉徹干預。劉賜必定是衡山王,在朝廷法度上來說,諸侯國的封地朝廷無權干涉,劉賜為衡山王,是景帝封的,就算要撤,也得有正當理由,僅憑這一點,弄不好會激起諸侯王的反叛,大漢到了目前這局勢,決不能出現大動盪。
三天後,阿巽有了回報,出乎蘇任意料,這一次站在劉賜身後的人不是淮南王,而是中大夫韓嫣。
“你是說,韓嫣千里迢迢跑來了衡山國,”
阿巽點點頭:“正是,小人打聽到,韓嫣本要去淮南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改變計劃,去了衡山國,衡山王就是聽了韓嫣的話,才拉攏九江王一起討要崔掌櫃所購買的土地。”
“韓嫣,”蘇任唸了念這兩個字,眼睛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對黃十三道:“準備一下,明日咱們就去衡山國。”
韓嫣非常高興,正與劉賜對飲。兩人一見如故,說起韓嫣的先祖韓王信,劉賜極具恭維之言。韓王信,也叫韓信,為了區別名將韓信,史書中多寫為韓王信。韓王信乃韓國貴族,年少時隨張良進入關中追隨劉邦,韓國被諸侯聯軍佔領後,做韓國太尉,後來項羽分封天下,韓王信封為韓王。
韓嫣是韓王信的孫子,和韓王信一樣,長相俊美,善於言談。劉邦平定天下後,韓王信因勾結匈奴被劉邦率兵滅掉韓國,韓嫣被帶回長安。其實韓王信一生碌碌無為,無非佔了韓國貴族的光,要不然也不可能讓他做韓王。史書中給他加個王字與韓信區別,也能說明韓王信不及草莽出身的韓信萬一。
韓嫣端起酒杯,遙敬劉賜:“大王若能讓蘇任栽個跟頭,在下保證日後館陶公主和皇后會多多補償,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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