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趙大夫越來越會說話了。”
趙聞擺擺手:“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說話,當年如此,現在還如此,若國相不信,可隨便叫人問問,看小人說的對不對?”
呂嘉笑了笑,看了趙聞兩眼:“到了置產,我想請趙大夫重新為官,不知……”
“是南越國的官,還是別的什麼人的官?”趙聞也看著呂嘉,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好半天,呂嘉才道:“不管是誰的官,全都是為了南越百姓,趙大夫應該不會拒絕吧?”
趙聞揭開車簾,示意呂嘉看外面:“國相說的可是他們?”
道路邊,拖家帶口的百姓艱難跋涉。他們沒有官員的車馬,僅有的一點傢什誰也不願yì放qì,或抱或扛,緊緊的抱在懷裡。一家四口正從呂嘉的馬車旁經過,衣衫襤褸和叫花子沒有什麼區別。這家人沒有男人,一老一少兩個婦人,一隻手緊緊拖著孩子,另一隻手還要護住物品,走幾步就要使點勁,重新將物品抱好。
孩子又瘦又小,趕不上大人的腳步,兩根如木棒一樣的小腿努力向前邁,一聲不吭,小臉憋得通紅。一扭頭見馬車裡有人看他,瞥了一眼重新將腦袋轉過去。那眼神讓呂嘉心裡一驚,不由的往後挪了挪。
趙聞放下簾子,笑呵呵的道:“國相可看見了?這就是南越百姓,小人當初發下重誓,不救出所有百姓,絕不離開嶺南,今日再發一個重誓,不救出所有百姓,誓不為官!”
趙胡今日算是看清了什麼叫世態炎涼,什麼叫人心如海。呂嘉的目的昭然若揭,可笑自己竟然還一下跳進來。王妃將趙胡扶起,伸手去碰趙胡腦袋上的大包。本來就肥,撞的也重,鼓起的大包不小。多年夫妻,自己的丈夫被幾個奴隸這樣欺辱,王妃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趙胡笑了笑:“不妨事,哭什麼?”
王妃急忙止住淚水:“大王,我們不去置產了,咱們回家吧?”
趙胡伸手摟過王妃,夫妻兩人腦袋挨在一起,王妃感覺到很幸福。這樣的時光只在趙胡還是公子的時候才有過,自從趙胡做了大王,忙碌了,身邊的女人也越來越多,別說如這般甜蜜的在一起,就算是見個面都很難。二人結婚這麼多年,今日好像才是真正的夫妻,有難同當的夫妻。
“大王,我們還會回來嗎?”王妃一動不動,感受著趙胡那一身肥肉。
“不知道,你怕了?”
“不怕,跟著大王去哪裡都不怕!”
趙胡將王妃摟的更緊,兩人誰也不再說話,就這麼抱著隨著馬車的顛簸,一左一右搖晃。
濃煙滾滾而起,粗壯而壯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yì。很快就有人發現,冒煙的地方好像是國都番禺,頃刻間哭聲一片,紛紛咒罵該死的漢人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趙聞也看見了濃煙,真的很大,看架勢是點燃了整個城。這麼大的火根本救不回來,除非全部燒完才能熄滅。趙聞扭過頭來,對呂嘉伸出大拇指:“國相這一招做的漂亮,既能將百姓的仇恨引到漢人身上,還斷了他們再回番禺的念頭,當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呂嘉笑了笑:“趙大夫說錯了,這火就是漢人放的,和我有什麼關xì?”
趙聞一笑,點點頭:“就當火是漢人放的,這火能燒了番禺城,不知道是否能燒了別的?南越國似乎已經沒什麼是國相留戀得了,其中也包括咱們的大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