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輛馬車已經準備好,還有三十幾名軍卒穿著鎧甲,手持長槊,背背弓箭,護衛馬車兩側。馬車也很高階,華麗程度可以用天下少有來形容。蘇任望望莊青翟,又望望那輛豪華馬車。
莊青翟道:“這可是館陶長公主的車駕,長公主為了盡孝特意拿出來,專門來接你這個神醫!”
“館陶公主?”蘇任反問道:“她有這麼好心?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我砍了她兒子一條胳膊,她竟然以德報怨,莊御史您信嗎?”
“不管信不信,太皇太后還等著呢!趕緊上車!”莊青翟不理會蘇任,徑直鑽進馬車。
蘇任搖搖頭,只得跟著上了馬車。從外面看用豪華來形容,進到裡面這兩個字都沒法解說了。雕樑畫棟、珠光寶氣都不足以達到內心的標準。都說劉家本為布衣,一夜之間登上皇位。從來沒有怎麼享受過的劉家人,看什麼都是好的,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綾羅綢緞。
館陶公主劉嫖很好的遺傳了劉家人俗的特點。馬車裡面都有些刺眼,左邊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右邊兩顆寶石,對面是黃金做底的銅鏡,手邊就是上等木材製作的脂粉盒。車裡面的香氣很濃,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香料,有些刺鼻。蘇任很大聲的打了兩個噴嚏。
蘇任在馬車裡發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五彩石,純透明的。從這邊看過去,對面的莊青翟五官奇怪,格外可笑。蘇任一邊把玩一邊笑道:“這東西當年館陶公主花了不少錢吧?”
莊青翟沒有理會蘇任,蘇任越看透明五彩石越覺得眼熟。五彩石就是玻璃,玻璃在燒製的時候,裡面多少都會含有雜質,所以會呈現五顏六色。唯獨這種透明的玻璃,雜質很少,呈現透明色。蘇任記得當初從武陽送來的五彩石有很多,但這種透明的絕不會超過十個。
馬車終於進了宮,因為是館陶公主府的車駕,在宮裡可以自由行動。一直駛到長秋殿的臺階前,才停了下來。有宮人將莊青翟攙扶下去,蘇任緊隨其後。氣派!蘇任也見過後世公園中那些仿古的建築,飛簷走壁的確很美,可那些都是形似,和真正的漢代建築根本做不到一樣。
蘇任胡亂的看,被莊青翟拍了一把:“皇宮重地,低頭,不許亂看!”
蘇任只得眼觀鼻、鼻觀心,跟在莊青翟身後進了大殿。這裡到很有點皇宮內院的感覺,雖然質樸卻不顯小氣,所有之物全都是高檔貨。所有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歸類得當。兩邊站著不少宮女和宮人,一個個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正對門是一對靈位,上好的檀香散發出嫋嫋青煙。大漢朝的皇宮沒有那麼多規矩,祭祀祖宗的太廟也沒有出現。除了劉家的祖祠中供奉著先祖的牌位之外,劉恆、劉啟和劉武三人的靈位被竇氏安放在自己的寢宮之中。老太太年紀大了,不捨得和丈夫兒子分開。
莊青翟跪倒行禮,蘇任也跟著一起。一張簾幕後,幾個婦人正在說話。兩人拜謁完畢,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進來吧!”
莊青翟連忙起身,拐進西側的廂房裡。不一會,有宮人出來召喚蘇任,說太皇太后要見他。第一次拜見皇家人,還是大名鼎鼎的竇氏,蘇任不免有些緊張。做了幾個深呼吸,跟著宮人進了廂房。不敢抬頭,只知道跪倒。
“小人蘇任,拜見太黃太后,拜見館陶長公主,拜見皇后!”莊青翟剛才進來,蘇任聽見他說的話,有樣學樣就照著來。
還是那個蒼老的聲音:“你就是蘇任?聽說蜀郡百姓稱你為神醫,這幾日可弄懂了哀家的病情?”
“稟太皇太后,小人不通醫術,不敢以神醫稱呼!”
“大膽莊青翟!難不成你要欺君?”蘇任趴在地上,人家沒讓他起來,他就不能起來。只聽見有婦人插話,想必應該是館陶長公主劉嫖。
蘇任連忙道:“長公主息怒,雖然小人不通醫理,對於太皇太后的病卻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好!那你且說說!”竇氏出言道。
“喏!”蘇任答應一聲:“小人在醫治太皇太后之前,斗膽請太皇太后下旨將親近的兒孫全都找來,倒是或許有用,包括陛下!”
莊青翟一直站在一旁,聽完蘇任的話立刻用一種奇怪的眼光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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