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推開,董倩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很明顯這不是她的目的,腰裡的佩劍已經出賣了董倩的行蹤:“孩兒看父親未睡,便給父親送些熱粥過來!”
“是嗎?”董仲舒自然知道自家的這個女兒是什麼樣子,搖頭嘆氣:“行了,放下你就去睡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父親為何不睡?是和文太守有關還是和蘇任有關?”
董仲舒臉色一沉:“你不需要多問,明日去和你的那個好友卓姑娘,不,應該叫司馬伕人告別,咱們要啟程去江都了!”
“這麼快!不能再等等嘛?”董倩一臉驚訝。
“等什麼?”
董倩低著頭不說話,董仲舒揮揮手示意董倩出去:“去吧,以後別再去見那個蘇任了,咱們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哦!”董倩有些失望,卻沒有執拗,放下托盤轉身出了房門。她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縱身翻過院牆消失在夜色中。
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遠處傳來梆子的聲音,敲了三下,說明已經是三更天了。水紋街是城北的主街。這裡住的都是成都的官員,就算是你有錢也別想擠進了,雖然每一座府邸的院子都不大,卻是身份的象徵。每家每戶大門上的牌子都是朝廷專門篆刻的,若是被罷官只能搬出去,免得被人笑話。
常事從對面的別駕府搬進長史府不過才三個月,他對這裡的佈置很滿意。這可是當初蒙季的府邸,作為蜀郡的霸主自然都是最好的。常事不缺錢更有一個能賺錢的小弟,每個月什麼事情不做,都會有一萬或者兩萬錢的進賬,這一點常事很高興。
然而,隨著蘇任和成都商賈間的戰爭進入白熱化之後,常事就有些焦躁起來。好好的欣賞著歌舞,忽然心血來潮,將家妓全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常圓陪著自己待在諾大的大堂裡。
“你說蘇任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他真準備將成都所有的商賈都收攏到他的那個蜀中商會中?若是他控制蜀郡所有的商賈,會不會……”
常事的後半句話沒說,常圓一聲不吭,規規矩矩的站在常事身側。
“哎呀!你給我出個主意,我是繼續幫著蘇任說好話,還是幹些別的,不能看著他逐漸把我們踢開,已經有兩個月,不,兩個半月沒來咱們這裡了吧?”
“是兩個月零二十一天!”常圓糾正道。
“我可是記得以前在溫水的時候,隔不了幾天蘇任都要到縣衙坐坐,來到成都的時候也是這樣,忽然間不來了,總覺得這小子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主人要怎麼做?”
“不行,卓家的生意不能垮,若沒有卓家和蘇任抗衡,蘇任如今已經有了兵權,再控制整個蜀郡的商賈,真的可以把我們踢開了!”
常圓依然是波瀾不驚:“主人想清楚了?但主人不要忘了,凡是和蘇任作對的人現在都在什麼地方?侯建、劉文、蒙季,就算是唐蒙,他們現在死的死逃地逃,剩下的這個唐蒙連大門都不出了。”
“你的意思是……”
常圓又不說話了。常事緊握雙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然後身子一軟躺倒在太師椅裡,長嘆一聲:“哎!算了,咱們還是安安穩穩一點,能平平安安過完這輩子比什麼都強,聽說蘇任在都江堰的那個女人給蘇任生了個兒子,明天派人送些禮物過去,就算是賀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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