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黨斟酌再三,這才道:“今日請二位過來,想必你們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之前,二位存在一點誤會,今日咱們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有什麼瓜葛,那就不太妙了!來人,去把常別駕請來!”
常事竟然不在,說是樊縣那邊出了問題,要三五天才能回來。文黨無奈的苦笑一聲,心道:他跑的到快。
“咳!既然常別駕不在,那咱們就先說。”文黨今天就是做和事老來的,一開始就打算將這件事糊弄過去:“此前蘇市掾立下軍令狀,要將僰人引入我們漢地,此事已成,蘇市掾此次立下大功,我準備向朝廷奏報,為蘇市掾請功,蒙長史,你覺得如何?”
蒙季呵呵一笑:“太守這話說的對,也說的不對!”
文黨暮然一驚,怎麼蒙季今天也怪怪的。他已經想好了,自己這番話說出來,蒙季隨便點個頭,不等蘇任再說話,他便能將此事揭過去。現在倒好,蒙季此話一出,事情又被翻了過來。
蘇任也笑道:“不知太守那裡說錯了,還請蒙長史指出來。”
“說錯也沒有全錯,當初蘇市掾立下軍令狀,要將僰人引入我們蜀郡,不錯!如今此事的確是做成了,可是隻有五千僰人,僰人尚有數萬依舊滯留僰地,對我大漢的威脅還是沒有解除,所以說蘇市掾這次並沒有成功,如此看的話,蘇市掾的軍令狀恐怕就變成了催命符。”
“等等等等!”文黨急了:“老夫怎麼聽這話有些奇怪,難不成蘇市掾此去沒有任何意義?”
蒙季沒說不是,也沒說是,只是看著蘇任,嘴角掛著微笑。
蘇任沉默半天,這才點點頭:“嗯!這麼看來蒙長史的話的確很對,我沒有將僰人全被帶出來,則僰人對大漢的威脅依舊還在,這罪責的確在我。”
“啊!”文黨更懵了,蒙季指責蘇任沒有完成任務也就罷了,怎麼蘇任竟然承認了,這兩位今天都吃錯藥了吧?他還想幫腔,一個是自己的便宜學生,一個是蜀郡大人物,哪一方出問題他都不願意看到。
不待文黨說話,蘇任又道:“這個罪責我領了,但不知蒙長史準備怎麼處置在下?”
“呵呵呵!”蒙季這時候望著文黨:“此事還請太守定奪。”
“這……!”文黨語塞。
蘇任道:“我看這樣吧?當初寫軍令狀的時候,我曾有言,若此事不成願意獻上項上人頭,既然此事未成,我便自負刑場,讓劊子手剁了我這顆腦袋,蒙長史以為如何?”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文黨連忙擺手:“蘇市掾雖然未能將僰人全部帶入蜀郡,也帶回來五千人,怎麼說也對朝廷有功,若是殺了蘇市掾,蜀郡百姓如何看待?朝廷又如何看待?我這個太守是沒臉再繼續做下去了,恐怕蒙長史也不好意思再立於朝堂之上了吧?”
蒙季看看文黨,又看看蘇任。蘇任今天的表現很光棍。既然你說我的事情辦砸了,那好,殺了我。真讓蒙季動手,他又有些猶豫。今日來為的就是給蘇任一個教訓,既然效果出奇的好,那就沒必要做的太絕。怎麼說蘇任也是文黨的學生,而且長老臨走時特意交代,且不可傷及蘇任性命。
蒙季淡淡一笑道:“殺了蘇市掾到不至於,太守說的對,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五千僰人還是蘇市掾帶回來的,雖說沒有全部帶回,也算完成一點,作為太守和我不能否認蘇市掾的辛苦。”
文黨長出一口氣。事情總算又回到了他的軌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你們二人也不得再有任何異議!”
“太守且慢!”蘇任站起身,對文黨和蒙季拱手施禮:“感謝二位先生不殺之恩,在下感激不盡!既然不殺,那就是說僰人之事我的做法並沒有錯?”
蘇任望著文黨,文黨的心裡咯噔一下。正待開口,蘇任接著道:“當初立軍令狀的時候,我也算置之死地,如今二位先生不殺我,那軍令狀就算成了,既然成了,敢問蒙長史什麼時候交出家產?”
“你!”蒙季瞬間暴怒。
文黨反而長出一口氣。這下他總算看明白了,蘇任是欲擒故縱。他號準了蒙季不會殺自己,這才在蒙季說他罪責的時候,沒有辯駁,一口氣全攬下來。果然,蒙季沒有趕盡殺絕,蘇任開始反擊。
“你這是自尋死路!”蒙季怒道:“剛才我與太守饒你不死,你竟然還想謀奪我的家產,難不成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
蘇任微微一笑:“蒙長史,我剛才已經承認罪責,是您認為按照軍令狀我不會死,既然不死那便說明僰人之事我做對了,既然對了,按照當初你我二人的賭約,您是不是也得履行諾言?”
“這樣吧?你剛才給我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便也給你一個折中的辦法,此次我從僰地帶回來的僰人約佔僰人三成,那就請蒙長史也拿出三成家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