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得去瞧瞧!”蘇任撒腿朝白馬方向跑:“小金子,去看看這些僰人怎麼把棺槨弄上十幾丈高的懸崖!”
麻塘壩北面的小河旁就有一處懸崖,上面橫七豎八已經安放了不少棺槨。這僰人懸棺乃是千古之謎,後世的很多所謂學者、專家都不能理解,僰人是如何憑藉落後的技術將那些棺槨架上那麼高的地方。自己今日親見,便是破解這千古之謎的時候。
祭奠和各種儀式對蘇任來說沒有意思。等到一切結束,忽聽一聲大吼,懸棺正式開始,蘇任很興奮。只見幾個僰人將棺槨抬到懸崖下,長長的繩索便從崖頂垂了下來。
“大哥,上面有人!”
隨著霍金的指點看上去,懸崖上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僰人抓著兩根粗大的繩子,繩子的一端就垂在棺槨上方。崖下之人將棺槨綁好,又是一聲大吼,崖上的那些僰人開始用力。隨著僰人的提升,棺槨一點點的提高,直到數十米選好的懸棺地點,這才停下。
綁著繩子從上面懸垂下來的兩人,每人身後都有一根巨木。在上面僰人的幫助下,那兩根巨木被放進了早已打好的巖洞之中。用木楔和石塊將巨木固定好,在指揮者的口令下,棺槨一點點的放下來,平平穩穩的安放在那兩根巨木上。
這個過程歷時很長,從中午一直到太陽落山。整個村莊的僰人都在為安防這個棺槨忙碌。男人們在崖頂,女人們在崖下,村裡聲音最大的那一個就是指揮。幾十口人配合默契,所有步驟一氣呵成,就這樣將一口裝著死人的棺材放到了離地面三四十米的懸崖峭壁之上。
蘇任皺起眉頭,原來這麼簡單!
想起後世的那些專家、教授各種各樣的猜測,絞車、高臺甚至於簡易起重裝置,為了表示他們的智慧,都被強加在古人淳樸的想法之中。人力才是最可靠最直接的方法!雖然其間對棺槨磕磕碰碰,只要沒壞就在允許的範圍之內。僰人的棺槨有個特點,是用整根大樹掏空而成,些小的碰撞對其造不成任何傷害。
沒有心情再看僰人晚上的祭奠,蘇任帶著霍金往回走。
霍金見蘇任低頭沉思,便說道:“這些僰人也真奇怪,還是我們漢人好,人死了,挖個坑一埋,多省事!”
蘇任被霍金這句話說樂了。
是呀,對於喪葬的方式,不同的名族有著不同的想法。僰人的崖葬,高原上的天葬,海邊的海葬,都是一種方式。而運用最多的便是土葬和火葬,說白了,就是因為這兩種喪葬方式最方便。隨時隨地,不受任何條件的限制和影響。
綠倚見幾人回來了,迎上前:“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壯觀,對我們僰人有沒有佩服?”
蘇任冷哼一聲:“一個字,笨!人都死了,還要如此遭罪,放在棺槨裡上上下下的,想來想去還是我們漢人最直接,死了,找個坑一埋,簡單實用,還會成為肥料,滋潤大地多好。”
“你!簡直不是人!”綠倚這次是真生氣了,扭頭便走。
麻塘壩的人都在山崖下祭奠死者,這個時候不適合進村。蘇任便讓眾人在村外安營紮寨。燒水做飯的時候,僰人祭奠的隊伍回來了。剛剛熬出來的米粥,順風將香氣送到很遠的地方。飢腸轆轆的僰人一個個瞪大雙眼,那些孩子撒腿朝著蘇任營地跑來。看著鍋裡乳白色的米粥,口水溼了胸口的衣服。
“想吃?”霍金舀了一小勺,吹了吹,笑著遞給站在最前面一個瘦小的孩子。那孩子眼睛裡泛出了綠光,看了霍金一眼,正準備動嘴。
“啪!”身後一個僰人一巴掌打在那孩子腦袋上。瘦小的身軀一個趔趄摔出去很遠。
霍金怒了,扔下勺子,一把拉住那個打孩子的傢伙:“為什麼打他?”
那人不說話,眼睛裡滿是憤怒,咬牙瞪著霍金。他的身後,越來越多的僰人跑過來,將蘇任的小營地圍攏起來。黃十三見僰人衝過來,立刻招呼十幾個護衛,拿著兵器來給霍金助威,兩邊人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司馬相如焦急的問蘇任:“先生,再不管就要出大事了!”
蘇任一笑:“放心,出不了大事,有人不想死人!”
蘇任的話沒說完,綠倚和她的兩個僕人急匆匆朝著對峙的地方跑去。一邊跑一邊用僰人話大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