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廳裡安靜的厲害,元清抬眸看著眼前的太子,太子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元清說的這些話太過於震撼,以至於太子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更不知他此時此刻還能說些什麼。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他才找回了聲音,沙啞的道:“可本太子……並未想過那樣殺了他。”
怎麼樣下手還重要嗎?重要的是不管是明王還是太子,都想要楊榮的性命,重要的是楊榮即便是躲過了明王的殺手,只怕也躲不過太子下的毒。
此人,早已經落入了必死的死局,不管如何選擇,他都必死無疑了!
只是如今元清看著太子那毫無半分愧疚的模樣,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泛上了些冷意,楊榮不是一個好的官員,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官員,可他卻是最忠心於太子之人。
即便在知曉太子要殺他的時候,仍然選擇幫助太子,在自己身上恨恨的劃下那麼多的傷,最後將利刃再次插入自己的心口處,這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夠做到這些。
即便是元清,對於這個楊大人,他多少也生出佩服來。
“國師大人的意思是,那利刃是臨安總督自己再次插入自己的心臟的?”太子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元清點頭將那利刃自懷中拿出,太子臉上的表情才有了細微的變化。
顫抖著手握住元清手中的利刃,利刃寒涼閃爍著冷光,即便是躺在手心裡,卻仍舊散發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眉頭緊鎖,太子將那利刃左右看了許久,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看向元清道:“國師大人今日與本殿下說的,本殿下都知曉了,多謝大人!”
話已至此,該說的也已經說過了,元清便不再停留,起身與太子告辭,臨走之時,他與太子道:“殿下派人去追殺臨安總督之女,便是怕事情會敗露,如今臨安總督已死,殿下便不要再對孤兒寡母趕盡殺絕了。”
不知是否是因為知曉了臨安總督為了保護自己而如此慘烈的死去,太子聞言仔細想了想,竟然真的吩咐人不要再去追臨安總督的女兒了。
元清淡淡與太子告辭,臨走時太子詢問元清,會不會有朝一日他們兩人成為敵人,他說元清這樣的人太可怕,分明不會明刀明槍的與你打一架,卻能夠讓你輕易的繳械投降。
元清腳步未曾停頓半分,只淡淡的道:“天下間沒有不散的宴席,今日殿下與我因利益合作,他日,殿下與我也可能會因為利益翻臉,不是嘛!”
他早晚要與太子也好容明也罷掙個你死我活的,如今也沒有必要去與他們過多的親近。
太子望著那遠去的背影久久才感嘆道:“只憑藉著這些線索便能夠推理出這樣複雜的案情,國師大人果然不可小覷!”
回到國師府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房間裡燃著燭火,火光搖曳,他開門之時風吹了進來,吹的燭火左右搖晃,似是隨時都會滅掉一樣。
他踏入房間的時候正瞧見雲楚月靠在床邊,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在認真的研讀著,燭火的光亮打在她柔和的面部上,更顯得那些線條優美好看。
聽到腳步聲,雲楚月頭也不抬的與元清道:“元清與太子將案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