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兄可否讓貴宗弟子和林治平亮出所使靈武,由仵作驗證一番。”
“我看就沒有那個必要了,我剛剛說過,僅憑案宗上的記載,不足以證明非沈平常所為。同樣,即便傷口尺寸與林治平、柯守靜、蔣燁騂三人所使靈武相似,也不足以說明便是他們三人所為。”
“世間劍修、刀修眾多,大小宗門再加上散修,數萬人總是有的。數萬修士便有數萬靈武,尺寸相近、形制相近者不知凡幾。因此崔某以為,這案宗並無甚用處。”
這就有些耍無賴了啊!身為堂堂七大宗門之一的霸刀山在京都的話事人,同時還是第四層大圓滿境界的大高手,你這麼說可著實掉價啊!
還要臉不要啊?
大殿內的議論聲頓時提高了幾分,所有人看向崔思遠的目光都帶上了些敬佩。
枉我等在朝為官多年,可論起麵皮的厚度,卻著實差了你崔思遠一大截,不愧是修行者啊!
“況且…”
似乎已經打定了破罐子破摔的主意,崔思遠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負手仰頭高聲說道。
“傷口可以作假,案宗同樣可以作假。只要是經人之手,死物皆可作假。飛魚衛有抓捕緝拿審訊之責,於此道乃是老手。他們出具的案宗,我崔某人是不太信的。”
“崔兄言外之意似有所指!”
沈守缺聽了崔思遠的話也不惱怒,依舊保持著微笑問道。
“國師誤會,崔某隻是擔心你被無良之人欺瞞罷了。”
“那崔兄認為何種證據才可讓你信服?”
“呵呵,飛魚衛出具的案宗我是不信的,除非有我四大宗門參與一同取證。”
“天氣炎熱,那些焦屍此時皆已腐壞,再次取證怕是不行了。”
“那便無法了,國師莫怪崔某矯情。畢竟事關宗門聲譽,總是要謹慎些才好。”
崔思遠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是身不由已。
“我霸刀山與雲天宗皆是傳承千年的名門大宗,有一套嚴格的規程教導管束門下弟子。凡入世歷練弟子皆是經過層層選拔,非資質與品行皆極佳者不可踏出宗門半步。如今僅憑令師弟的一張嘴和幾頁真假難分的案宗,便要毀掉我等宗門千年之聲譽,恕崔某難以信服。不知步月兄、鄭兄、施兄以為如何?”
崔思遠一番慷慨陳詞,先是抬出霸刀山和雲天宗的地位壓人,而後諷刺沈守缺與沈平常師兄弟聯手作假意圖甩鍋,最後拉鍾步月、鄭凌霄、施恕財三人以壯聲勢。
“崔兄所言極是,我四大宗門每年皆有數以百計的弟子奔赴鎮魔城,拋頭顱,灑熱血,置生死於不顧,只為地獄魔族入侵,守護人族億萬黎民百姓安危。如今卻是因一些毫無根據,不辨真假的紙張便要詆譭養育他們、教導他們的宗門聲譽。此事若傳到鎮魔城各宗門門人弟子耳中,豈不是令他們心寒?況且,眾所周知,我四大宗門數千年來一直以守護人族為己任,又怎會行屠殺平民百姓此等駭人之事。”
鍾步月站起身來站到崔思遠的身邊,義正言辭道。
崔思遠與鍾步月對視一眼,目露讚許之色。而後目光瞥向仍舊端坐的鄭凌霄和施恕財二人。
“鄭兄與施兄意下何為?此事事關四大宗門千年聲譽,不可輕視啊!”
崔思遠對二人無動於衷的態度極為不滿,抬出宗門聲譽,逼迫二人表態。
嘩啦啦!
假寐的鄭凌霄睜開雙眼,右手探進懷中取出三枚佈滿綠鏽的銅錢拋向空中,待銅錢翻滾著落至面前時右掌平攤將其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