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問道,
“將軍,那來人,便是李儒?”
呂布自然地移開自己的手,舉到半空,帶著心中舊怨與新愁,用力地握緊,把一切都捏碎在掌心。
再一人一人地指著,說道,
“那持朴刀賊人,乃是李傕,那使銅錘敵將,名為樊稠,那橫槍立馬者,喚作李肅,那手擺羽扇者,便是李儒。”
每說出一人的名字,呂布總會停頓一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生死簿上尋找著下一個死者的名字,每次都要花上一點兒時間,劃去他們的名字。
驚呼於呂布銳利的眼神與長久的記憶的同時,張瑜也定下心來,果不出自己所料,來者真是長安李儒!
咬了一會指甲蓋,想著要和呂布陳宮商量一下接下來的策略,轉過身時,眼前只剩下冷冷的空氣,與陳宮蕭瑟的身形,呂布已經沒了蹤影。
遂問旁人,
“呂將軍何去?”
“呂將軍已持戟下城去!”
這呂布,無畏亦無腦也!如果城下有敵設伏怎辦,若敵有詭計怎辦。
深沉的一道聲響,告訴張瑜,洛陽的城門已被開啟,已經沒有阻攔的餘地,隆隆的轟鳴聲,城前的吊橋終被放下,摻著噠噠的馬蹄聲,一將絕塵,帶著洛陽的焰火的餘光,手中方天畫戟異常耀眼,胯下的赤兔,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不屑與他人為伍,故城下,只一人一馬一戟而已。
孤單地,揹著洛陽,面對著大片的黑暗,面對那出陣的四騎四人。
真胡來也!
張瑜實在看不慣呂布這樣子的個人英雄主義,氣的跺腳。
趕緊叫來徐晃,下了令。
“徐將軍,速速領此處黃巾,出城去,為呂將軍助陣!”
徐晃不想留張瑜一人在此,然張瑜軍令如山,自己只得從之。
領著城牆上半數的黃巾精銳,匆忙下樓而去。
再看陣前,呂布已經跑馬奔到四人不遠處,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一幕,看得張瑜肉跳心驚,比見到大軍來襲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