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何以不心花怒放,任憑那秋風掃蕩,心裡的這朵花暫時是不會凋零的了。
“將軍謬讚,當日攻襲長安時候,若有將軍助陣,定能破城擒賊,為漢除逆。”
聽此言,張遼哈哈一笑,這孩子說話也是有趣。
一言一語,你一句我一句,兩人便在這破爛的木臺之上聊個盡歡,張遼肯定了自己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馬超,不過一見如故,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難不成是因為這小夥子的神態語調,實在是太熟悉的緣故。
周圍的熙熙攘攘成了兩人交談的無聲背景,就算是風語落葉,都斷不了倆人的對話。
由大漢之勢,到行軍之細,二人無所不談,完全沒有年歲的隔閡,也看不出來,兩人才剛認識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見時機已然成熟,馬超藉著自己心裡綻放的花帶來的力量,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超仰將軍之才,可否拜將軍為師,請將軍教吾佈陣之道,練兵之法,行軍之策,戰局之謀!”
馬超的態度極為恭敬,眼神極為認真,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張遼看不見自己眼裡的真誠,他對自己的老爹都沒有這樣正經過。
這樣的請求來得有些突然,一時間,張遼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又一次,嘈雜的叫喊聲充斥著兩人之間片刻的寧靜,天際響起幾聲鶩的鳴響,風聲,沙子的聲音,木臺的聲音,組成了華麗的交響。
還有什麼能夠打破這一處安靜的吵鬧?
只有她。
“張叔父,張叔父。”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玲兒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張遼的身旁,小小的手拉起他的大手,像春天裡的柳條一樣,晃呀晃。
張遼轉過身去,低頭一看,可愛的小臉,像花一樣美麗,呈現在他的眼前,小玲兒還是一點兒沒變,還是和以前一個樣。
“玲兒何事?”
這時的小玲兒還嘟著嘴,說話時候,有些口齒不清,不過張遼還是耐心地把這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女孩的話全部聽完。
看一眼奉先,又對自己怒目而視,又是一副苦苦哀求的樣子,張遼甚是無語,蹲下身,輕輕地彈了一下小玲兒的額頭,
“兄長所言,一字不差,吾二人確是戰平,奉先無敗,世上尚無人可敗小玲兒的爹爹!”
小玲兒摸摸自己的額頭,有了張遼的承諾,她的心情明顯好轉,終於鬆開了手裡緊拽的布條。
奉先之勇,臨陣殺敵,天下無雙,二人非是戰平,只是世上無人可敗之,乃是張遼的真心話,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刻在心上的真心話。
抬頭看看天空,寬廣,無邊,幾隻大鳥緩緩飛過,身大飛於前,身弱隨其後,有條有理,征服著這片絢麗的天空。
張遼終於還是想起了什麼,嘴唇輕挑,他找到那種熟悉的感覺的源頭。
突然的轉身,突然的開口,突然的承諾,讓馬超有些不敢置信。
“明日起,至城北,某授汝吾之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