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庸被突然帶去了大理寺,著急的人也不止周清一個。
尚澤元是白國丞相,但他更是張笑庸的師傅。
作為一個白國丞相,他從來不願與統霸朝政的宦官多言。可為人師表,此刻他還是忍不住要來與安林爭論幾句。
“安大監,笑庸他到底是犯了什麼錯,一個大學士就這樣被下了大獄!”
說著,尚澤元手上的柺杖用力捶打著地面,竟是絲毫也不懼安林。
可安林對此也並沒有詫異,尚澤元會來找自己,他一點都不意外,這是早晚的事。
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年,但安林從不認為尚澤元會認不出他。
這七年之間,儘管他做過無數世人難以容忍之舉,尚澤元卻也從不願與他正面交鋒,可見這位老丞相的忍耐力也絕非常人所能及。
可張笑庸卻是尚澤元的軟肋。
尚澤元年逾耄耋,一生為官清廉,卻十分注重師教,天下大勢他早已看得清楚,不再掙扎,可張笑庸卻還年輕,他的未來還大有可為。
“大監若是見不得他了,老夫願為他請辭回鄉,再不涉白國朝堂半步。還望大監網開一面,放了笑庸。”
尚澤元著實豁出去了,他佝僂著年邁的身子,面上悲慼非常,為了自己的學生已是放棄了所有面子。
“你倒是對自己的學生十分厚道。”
安林扒了顆橘子扔進嘴巴里,仰頭閉著眼睛,慢慢感受著那黃色汁水滑過喉嚨的溫柔。
“他做了什麼,你猜不到嗎?”
安林的話讓尚澤元原本就有些顫顫巍巍的身體,又晃動了一下。
尚澤元唇部動了動,可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還請大監,放過笑庸。”
“放過?咱家對他的容忍已經夠多了,可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安林嚼著橘子的動作停頓了下來,面上隱隱露出陰厲,“拒婚,他沒這個資格。”
“對公主不敬,任何人都不行。”
安林的話說的十分果決,尚澤元看著安林的臉欲言又止,最後仍是忍不住說道:“大監,少吃點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