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時荏苒,又是一日。
蘇九娘終是應了周晚意的約,帶著喬生前往了周府。
可隨著下人的引導,一進院門便聽到,周晚意與周清對罵的聲音。
周清的聲音十分含混不清,院中更是滿滿酒氣,顯然是宿醉微醒。
“你趕緊滾回西南軍中吧,一天天的從昨日回來就喝,喝到爛醉不醒,今早上還這個樣子。”
“哥!你瘋了嗎?你怎麼還喝!”
周晚意穿著一身涼城雲錦,可衣服卻已是皺巴巴的不成樣子,顯然已是昨日的衣衫,連換都沒得及換。
只見她氣呼呼的摔打著院中的空酒罈,眼看著周清在醉意燻然裡仍舊往嘴裡灌酒,更是惱怒。
“這是...”蘇九娘腳下巧妙的避開地上破碎的酒罈,撞到這一出,著實有些尬尷。
“九娘,我們不管他,讓他醉死算了。”
周晚意一手抱起奪來的酒罈,一手挽起蘇九孃的袖子就要離開。
“周晚意,你給我回來,把酒還給我!”身後周清含混不清的聲音卻仍在叫囂。
“給你?再給你酒是要喝死你嗎?!”周晚意顯然也沒消氣,抬腳又踢了地上的空罈子幾腳。
“你自己看看,你看你喝了多少了!昨天晚上醉成爛泥,還非要我扶著你去暗室找東西,找你個頭!什麼都沒找到,還差點吐我一身。”
“我周晚意若是再管你,我就是有病!”
周晚意話語分開整個人都氣得顫抖,蘇九娘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卻仍舊忍不住輕捂住了口鼻。
沒辦法,這酒味實在太沖。
話畢,周晚意當真也沒有再管周清,帶著蘇九娘來到後院,把那酒罈子隨意扔在一邊,便開始絮叨起來。
“我哥也不知是怎麼了,從昨日回來就一直給自己灌酒,跟瘋了一樣。”
昨日發生了什麼,蘇九娘清楚的很。
她自認自己讓周清產生的愧疚感,自然不至於讓他大醉如斯,那就只能是另外一個人的原因了——張笑庸。
昨日雖然覺得張笑庸和周清之間似是有些誤會,卻也沒有在意深究,沒成想,這誤會卻陰差陽錯幫了自己。
蘇九娘手中的錦蟲已經快到時限了,她今日來本是想找機會讓周晚意去暗室,以此讓錦蟲相跟,如今看來卻是不必了。
“你說他又不喜歡在朝堂上,名都之中也無人相交,還不趕緊回西南,萬一那日能幫上秉淵哥哥也好啊!”
周晚意已經走到內室拉了簾子開始換衣服,喬生雖還不大,但見了還是乖乖退到了門外。
可週晚意卻並沒有避諱的意思,十分大大咧咧,就這樣隔著簾子仍舊與蘇九娘絮叨著。
蘇九娘安靜地聽著,看著院中的風景,手下卻在眾人不經意間飛出了一個腹部幾乎晶瑩剔透的小飛蟲。
那飛蟲長的實在太過普通,就連它越過喬生的髮間時,喬生出於無聊,凝眼看了它一會兒,也沒有絲毫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