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範煙槐畢竟老成,他可不認為戎族會以這樣的手段,就想引誘喬秉淵過去。
這個訊息若單是如此,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價值。
他緩緩看向喬秉淵,見喬秉淵的臉上也是一臉凝重不解,便知喬秉淵與自己所想是一致的。
喬西還在罵罵咧咧,範煙槐看出那送信的小兵仍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還有什麼話,你一併說完。”
“他們說...說...”
這會兒被範煙槐追問,那小兵反而吞吞吐吐起來。
“說。”小美元自從剛才就心情不佳,這會兒更是沒有耐心再去等著小兵平復心情,他人雖還坐在床上,話語卻簡短而有力。
小士兵略一停頓,繼而像是終於下了決心,是一咬牙抬頭看著喬秉淵說道。
“啟稟將軍,他們還說,他們戎族璃王的王妃叫...蘇九娘。”眾人都知蘇九娘就是將軍的夫人,若不到萬不得已,這名諱他也不敢輕易說出。
可儘管他後面的三個字壓得很低,屋內的三個人卻登時就被震住了。
“蘇...”喬西像是沒聽懂一般低聲重複,可他剛說出這一個字,眉宇間的火氣就更深了,“怎麼回事?!他們說的可是夫人?夫人不是在名都嗎,怎麼會...”
喬秉淵原本臉色就有些蠟黃,此刻更是在眨眼間成了煞白一片。
他心裡隱隱知道蘇九娘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招搖山,可又不願意真的面對另外一些事。
理性和感性之間的這種糾結,讓他一時間陷入難以抑制的迷幻。
眼看喬秉淵搖搖欲墜的架勢,範煙槐以為他又要吐出血來。
可喬秉淵只是面色冷凝的呆滯了一會兒,垂眸說道:“好,知道了。”
喬秉淵的聲音十分低沉,但除了低沉之外,卻也聽不出其他什麼特別激烈的情緒,他的眸子低垂著,也看不出什麼其他的東西。
“秉淵...”範煙槐還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此時的喬秉淵卻轉身躺了下去,完全沒有再說什麼的意思。
範煙槐只好閉了嘴,又在位子上緩緩坐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蘇九娘被戎族人抓住,於情於理,喬秉淵都不可能就此罷休。眼下一時不說話,恐怕也是因為打擊太大而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小士兵得了喬秉淵的允許,轉眼便退出了帳內。
此時,帳子裡的三個人形態各異也各懷心思,面上卻都是一水的凝重。
喬秉淵雖然轉了身默默躺在那裡,可擋在身前的手,卻緊緊握著,連關節都已泛白,眸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事喬秉淵不說話,可卻沒人敢不重視。
且不說這訊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機率很小,他們也都得走這一遭。
蘇九娘怎麼說也是將軍夫人,若是當真再嫁滕璃,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那都是在明晃晃的打他們白國的臉。
喬西左看看範煙槐,見他依舊沉默著端詳著手裡的書,右看看喬秉淵躺在床上背對他們的背影,狠狠的離開了原本的位子,給範煙槐使了個眼色,就往大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