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娘攤上宋十三這樣的搭檔,也是夠可憐的。
頭領到了蘇九娘屋裡,看著滿地被砸的亂七八糟的,也是一臉無奈。
好心勸解了幾句,見蘇九娘仍是滿面愁容,便下了樓來。
“哐!”頭領剛從樓梯上走下來,就聽蘇九娘屋裡再次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樓下的漢子不放心,抬腳就要往樓上跑去,被頭領攔住了。
“唉!咱們這樣的人也就是這麼個命,九娘雖然比我們品級要高,可說到底,大家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沒什麼兩樣,她遇上這樣的搭檔已經夠遭心的了,只要她不跑去喬軍軍營,我們就算完成任務,也不要太計較了。”
漢子們紛紛嘆氣,終究放棄了去樓上檢視的想法。
而另一邊,在離唐城不遠處的招搖山麓,戎族大營中。
騰珂因為這幾日頭痛之症越來越重,便早早躺下睡了。
可旁側的帳子中,此時卻依舊是燈火通明。
這帳子裡的不是別人,正是騰珂唯一的弟弟騰璃。
山中的氣溫跟城中自是沒法比,即便是已至夏日,夜裡山裡刮來的風,仍帶著絲絲涼意。
騰璃自幼便身子不好,肩上正披著一張薄薄的毯子,運筆如飛的寫著信件。
一個黑衣的侍衛在帳前站定,雖未說話,手中卻還拎著一個人。
“什麼事?”騰璃默然抬首,面上帶著冷峻,與平日裡喜笑顏開的模樣,判若兩人。
黑衣侍衛把手中的人砰的一聲扔在地上,巨大的撞擊痛苦,把昏迷中的人也撞出了隱隱的哎呦聲。
“此人收了白國人的銀子,胡亂消說璃王您生母的身份。”黑衣侍衛極其生氣的秉道。
騰璃坐在位子上聽罷,卻是一笑,繼續低頭寫起書信來,“母妃之事,有心之人如是想知道,無論如何也會知道的,這點小事有何可怒的。”
“可是那白國人是...”黑衣侍衛正要說什麼,可剛一說出口,好像又覺得表達的不甚準確,說到一半就又停了。
“那人怎麼了?”騰璃手中的信已經寫完,抬手輕柔的封了火錫,不經意般的問道。
“問這事的人是...是喬軍統帥喬秉淵的夫人蘇九娘。”黑衣侍衛咬牙說道。
“......”
這一句話,騰璃原本手中已經整理好,正要遞出信件的手生生凝在了半空之中。
良久,騰璃的面上的表情才像冰川一般漸漸融化開來,“是她。”
騰璃把手上的信件,又不著痕跡的緩緩收了回來,就著面前的蠟燭點燃了起來。
火蛇盤旋著燃上那有些厚度的信封,因為墨跡未乾,甚至還帶著股股青煙。
在火蛇肆虐到指尖之前,騰璃手間一鬆,那封燃燒的信也嗖地掉到了地上。
火光中,那墨色深深的“穆王親啟”,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既然來了,就把她留下吧。”騰璃的面上帶著淺淡的笑,因著體弱一向寡淡的眸子,卻在再次抬眼間,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