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澤元說罷,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身後的張笑庸還被繞在谷底,這個時候什麼事需要問,這事又與西北的大戰有何關係,尚澤元不說,張笑庸自然無從得知。
但他知道尚澤元既然如此說,這一遭,他是非去不可了。張笑庸就算想攔,也是攔不住了。
尚澤元沒有專門去見蘇九娘,他出了門坐上車馬,連自己府上也沒回,直接進了宮。
此時天空中的白雲更加厚重,躲躲閃閃的太陽,被雲彩遮了又遮。
一陣陣的廕庇,飄飄然拂過名都的青石街巷。
尚澤元雖決意要進宮見安林,可面上卻一點都沒有鬆懈的意思。
相反的,他現在的臉面比在張笑庸書房時,更加沉寂。
有些謎團在心裡藏了多年,雖然隱約也明白些什麼,但終於要問出口確認的時候,他其實一點都不想面對。
宮中道路蜿蜒曲折,尤其是去青木殿的路,更是多處羊腸小道。
走了多時,曲徑通幽的青木殿總算是出現在了眼前。
桃林包裹下的層層殿宇,矗立在時隱時現的陽光裡。雖然它青磚黛瓦,看似十分肅穆,可尚澤元每次來,都總能感覺到這寂靜殿中,沉壓的些許荒涼。
“怎麼?丞相這次來又是要為誰求情?咱家可不記得近日裡,又關了丞相的哪位高徒。”
驀地,一個帶著些許玩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尚澤元無奈的笑了笑,身形未轉,繼續端看著巍峨的青木殿,口中卻輕輕嘆了口氣,“大監近日確實不曾關押誰。”
眼角處掃過一抹暗紅色的衣角,那顏色宮裡只有一人常穿,那就是安林。
尚澤元微微轉了轉頭,正對上安林淡漠的目光。
“大監可曾聽說,戶部張徵刻意壓下西北的糧草不發一事?”
“呵!”安林彷彿聽到了個笑話,面上瞬間就炸開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咱家只是個掌印太監,可沒那麼大的許可權去管糧草之事。”
若真只是掌印,確實無法插手這些。何況這糧草還涉及了兩國戰事。
可安林能做的事,可絕不止掌印。這話本就是來堵尚澤元的嘴。
“老夫平日裡確實對大監打理國事多有微詞。”尚澤元目光一暗,終是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