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總得做出行動......尤其是我現在時間不多了,要是再不行動起來,我怕以後真沒機會了。”他低聲說,目光落在手中的十字架上, 像是在害怕什麼。
昂熱嘆了口氣, 目光遊走在這座簡陋但歷史悠久的教堂中。
自從日本事件結束後, 他就沒有再與上杉越聯絡過,再說對於兩個世界截然不同的老不死來說也沒什麼好聯絡的。
但不聯絡並不代表昂熱不關注上杉越,作為這世界上碩果僅存的皇,他當然不能脫離視野範圍,上杉越對自己的行蹤被昂熱瞭若指掌也沒有特殊怨言,反正他也不在乎這些個人隱私。
對於一個即將要躺入墳墓的人來說,值得掛念的東西少得可憐。
日本那次事件沒多久後,他就終於下定了要來法國的決心,說起來他骨子裡就應該是個法國人,他在這裡出生,也在這裡長大成人,上著正經的教會學校,聽老嬤嬤講睡前聖經故事,至於日後被蛇岐八家接回去當皇帝,與其說是命運的玩笑,倒不如說是黑色幽默。
“這座教堂,是你母親曾待過的地方嗎?”昂熱似乎看出了些什麼。
“沒錯,我當時就是在這個教堂長大,我母親成為修女後也在這座教堂工作,我的童年都寄存在這裡,當時這裡可熱鬧了。”上杉越說,“但兩次世界大戰後,這座教堂就漸漸沒什麼人來了,後來由於實在經營不下去,就被政府掛牌出售了。”
“然後你就成為了這裡的主人?”昂熱問。
“還挺便宜的,我把過去攢下的積蓄和拉麵攤賣掉了,再低價賤賣些從家族博物館裡順出來的古董,錢就湊夠了。”上杉越說,“這麼算起來,其實這個神父我也沒幹多久,信徒也沒發展幾個。”
“就這麼闊別自己生活了那麼多年的日本,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國度,感覺怎麼樣?”昂熱問。
這話聽得上杉越多少有些不服氣,都說了這是寄託我童年回憶的地方,怎麼能算是陌生的國度呢?
當組織語言半天,他也沒組織出什麼有力的辯駁臺詞。
這裡的確有夠陌生,陌生到他認不出這裡的一草一木。
一百年的時光足以改變太多東西,雖然巴黎在戰後一直就沒怎麼翻新,老城區依舊保持著原滋原味的風貌,但他已經怎麼也無法將現實中的場景與記憶對上號了。
無論是母親,還是他記憶中那個金色的童年,都已經永遠也回不去了。
“也沒什麼不好的,無論是日本還是法國,對我來說差不多都一個鳥樣,無非就是在日本賣拉麵,在法國當神父,說穿了都是工作。”上杉越摸摸後腦勺,儘可能顯得分清雲淡。
“等會?我怎麼就真的你嘮叨起家長裡短來了?我的職業生涯關你屁事啊!”上杉越忽然意識到什麼,“說吧,你不遠千里來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不會又是白王那檔子事吧?”
“這個放心,白王那裡暫時沒事,只是我恰好路過巴黎,又突然想起你也在這附近,而剛好你也許還有點作用,所以就來找你了。”
“敢問一下,我有什麼作用?”上杉越抽搐臉頰,小聲詢問。
“身為有史以來最強的混血種之一,有些事你必須得知道。”昂熱昂熱盯著上杉越的眼睛,出奇鄭重。
“諸神的黃昏,或許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