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赫爾左格從高聳的樓宇上一躍而下,退出這個三人組。
確認他走遠後,龐貝長出一口氣,將手中的雪茄掐滅,擲出窗外。
空蕩蕩的廢棄走廊上,他與邦達列夫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
“目前看上去一切都很順利,可憐的赫爾左格博士並未意識到自己只是一顆用來拖延英靈軍團的棋子,他還沉浸在這世上只有黑王能壓制白王的神話中。”龐貝的語氣像是在描述一具屍體。
“這麼說倒也沒錯,單論生物個體,白王的確是完美的生物,但他即將要面對的是一整支軍隊,除非他能立刻動用滅世級言靈摧毀那條通道,否他將和上次一樣,掌握權力的時間只能以分鐘來計算。”邦達列夫的語氣中也充滿憐憫。
這就是兩人的陰謀,他們之所以幫助赫爾左格開啟他心心念唸的夜之食原大門,是希望以他為誘餌來阻擊即將登陸於此的英靈軍團......以及海洋與水之王。
“舞臺的帷幕已經落下,琴聲已經升起,無論她本人有多麼不願意從睡夢中醒來,命運終究還是推著她來到戰場。”邦達列夫沉吟。
“但這也是令我們頭痛的地方,雖然天譴已經懸掛在了日本上空,但要如何將它釘死在射擊範圍內......我們還差一枚夠分量的釘子。”龐貝帶著深意看了一眼邦達列夫。
“偉大的天空與風之王,邦達列夫,您會親自迎戰與您位格相當的另一位王嗎?”他恭敬地彎腰。
邦達列夫不動聲色,只是冷冷地看著龐貝。
他的身影在地面上舒展成巨龍的形狀。
“目前看來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但天譴的扳機握在你們加圖索家族的手上,這讓我很不放心。”邦達列夫聳聳肩,上一刻的殺氣煙消雲散。
“就讓莉莉絲出籠吧,阻擊它是卡塞爾......是秘黨,也是混血種的責任。”
忽然,邦達列夫像是想起什麼似地開口:“對了,你現在應該與秘黨關係不大吧,你現在更應該站在加圖索那邊才對......或者說長老會。”
龐貝雙手插進口袋:“準確來說,我更傾向於站在自由這邊。”
“我可看不出你的活法有這麼詩意,你更像是隻被禁錮的鳥。”邦達列夫笑笑。
“鳥,這是我聽過別人對我最高的評價,其餘人都說我是馬來著,種的那種。”龐貝也發出訕笑,看不出是真心還是虛偽。
“沒錯,我是鳥才對,我最想做得事就是乘上一架飛機,讓它就這麼一直飛行......飛行......”
龐貝將尾音拖得很長,邦達列夫也饒有興致地往下聽。
“然後等到沒油了,一頭撞碎在山崖上。”龐貝都噥道。
“是嗎,真是放蕩不羈的人生。”邦達列夫面無表情地說。
“其實對於我來說,這世界毀滅還是延續都不太有所謂,家裡那群老東西的死活也不要緊,愷撒能好好活著就行,至於榮登世界王座......就當是個買鑽戒附贈的手提袋好了。”龐貝說。
“你那麼關係兒子的死活嗎?”邦達列夫說。
“那當然,親子關係就是這麼神奇的玩意,你是龍王,頂多只能明白兄弟姐妹關係。”
“這樣啊,但我還是想說,不要過早為愷撒高興,畢竟......在黑王復甦這件事上,我們雖然共識頗多,但最關鍵的東西卻截然相反。”邦達列夫。
“新派,與舊派呀。”龐貝無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