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傘來,是為了?”他繼續丟擲困惑。
“我聽說這裡是露天的,但現在看來情報有誤。”西子月一五一十地回答。
她聽說醒神寺是間露天神社,第一反應是屋頂,但實際上它是建在大廈中間,露天的一面斜對著天空,雨水順著屋簷落入景觀湖中,屋內的人只需閒適賞雨,不用撐傘。
難得有一個靠譜回答,可問題在於這傘根本就是一把景觀傘,雖然外形是油紙傘,但卻是棉質的,上面同樣垂著蕾絲鏈條,用這種傘遮雨,本質和指望軍情六處反蘇聯間諜滲透是同一種行為。
果然,卡塞爾從上至下,從校董至新生,人均腦回路存疑。
源稚生深深呼吸,摒清雜念,鄭重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源稚生,很高興認識你。”
對付卡塞爾的人就得這樣,不能被對方牽著思路走,得時刻把對話的主動權搶過來。
“你好。”西子月握住對方伸出來的手。
她皺眉了。
果然,這個男人身上也有那種的死過一次的感覺。
陰森可怖的地下室裡,扭曲的鮮血從水泥裡滲透出來,像雨一樣掉落,如傀儡、也如女鬼的姑娘環繞著他,將刀鋒一遍又一遍推入他的身體,血流成河。
男孩的笑聲從黑暗深處傳來,時而如淒厲,時而悲哀,彷彿有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具在舞臺上表演。
可最後那個男孩又變成了孤獨柔弱的模樣,不顧一切地在地獄般的迴廊裡狂奔,每間房背後都是他最害怕的景象。
這是她迄今為止所側寫到最可怕的死亡回放......就從這個叫源稚生的男人身上。
“是從我這裡察覺到了什麼嗎?”源稚生觀察到了西子月一閃而過的異樣表情。
“你知道我的能力?”西子月問。
“陳家的女孩,言靈是鑰匙,能力是側寫。”源稚生將手緩緩收了回來,坐姿端正,“別小看我們,雖然我們被秘黨滲透得厲害,但並不代表我們失去了收集情報的能力。”
“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你的側寫在與一個人握手時,效果會被提升到最強,想必你應該是從我這裡感知到了什麼,才會露出不適的表情。”源稚生說。
西子月也點頭:“應該是那次校友會吧,這個情報走漏了。”
六月份的校友會上,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亞紀與葉勝這麼做,想必當時應該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並聽到了她與這倆人的對話,而那個人就是蛇岐八家安插在卡塞爾的特工。
“沒錯,你是卡塞爾的S級,我們當然會關注你,好比美軍的十一艘航母無時不刻被其它國家關注,要是其中有一艘忽然消失不見,全世界都會緊張不安,猜測它去執行機密任務了。”源稚生說。
一番交談下來,雙方都對彼此的深淺有了一番認知。
顯然這個看上去也挺神經的女孩並不廢柴,能第一時間意識到秘密是何時何地走漏的。
源稚生就更不用說了,這個看上去荷爾蒙分泌不足,一臉疲憊的男人是貨真價實的黑道至尊,除了擁有頂級的個人戰力,還有龐大的陣營勢力供他差遣。
“這麼晚還要急著見我,應該是有許多機密情報想向我打探吧?”源稚生乾脆開門見山,沒有追問剛才側寫的問題。
“你可以打探,但不要對結果抱有過多期待,有些過於重要的秘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他說。
“這裡應該不處於監控範圍下吧?”西子月看了看四周。
“保證沒有。”源稚生稍微肅然,大致明白對方接下來的問題可能很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