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色正濃,卡塞爾學院,圖書館。
夏綠蒂正伏在一張空白的案板前,認真地研究接下來幾天在全校廣大師生面前的演講稿。
“親愛的校長、老師,以及同學們......”
她剛寫下這麼一段文字,就皺眉了。
雖然這樣開場也沒什麼不好,但就是有一種不想這麼平庸俗套的強迫症衝動。
將整行字槓掉,再重啟一段。
“我們是優秀的戰士,過去是,今天是,未來也將是。”
她想了想,依舊不太滿意,如果說上一段開場白顯得太古板,那麼這一套未免又顯得太直白,不太符合卡塞爾式修辭學的文藝準則。
得來點比喻,來點修飾,來點大氣磅礴與個人情緒相結合的東西。
“那黑暗的時代過去了,新的時代已如火雨般降臨,秘黨的鐵拳會粉碎這世界上的一切牛鬼蛇神!”
端詳甚久,這個更扯淡了!
且不談那中學二年級式的自我膨脹與超脫現實,光說這牛鬼蛇神......秘黨不就是個牛鬼蛇神組織嗎?合著我粉碎我自己?
第四段再啟......
緊接著是第五段......
她的筆尖在紙上來來回回地沙沙,廢稿越來越多,她的耐心也越來越逼近極限。
“這破玩意怎麼那麼難寫!”她憤憤然摔筆。
她的鋼筆摔在桌上的一刻,整個圖書館都傳來了巨大的震動。
這當然不是她一筆砸下去達到了地動山搖的效果,震動來自卡塞爾的深處,瓦特阿爾海姆。
一道十幾米高的血焰從英靈殿門口的奠基之井裡噴發而出,周圍的建築全被照紅了,刺鼻的硫磺氣息從窗外撲入,嗆了夏綠蒂一滿嘴。
她狼狽地關上了窗戶,對著窗外露出齜牙不爽的表情。
校工部聞及火情,迅速攜帶消防裝備趕往,幾道白色的波浪交叉射擊,每道白浪的後方都坐守著一位肌肉大漢,他們還戴著早就準備好的防毒面具,顯然是經驗豐富。
今天卡塞爾依舊一如既往的核平,裝備部的爆炸實驗成為了短暫的校園熱門話題,各個建築的窗戶自動封閉,藏在道路兩旁的淨化裝置開始啟動,學生們則該幹嘛幹嘛,充其量頭上多個防毒面具。
爆炸這事,但凡讀到大二都對其見怪不怪,只有新生還在好奇張望,攝影留念。
守夜人論壇上,老東西們齊齊露頭。
“混賬!不是說我們的裝置更新換代了了,就算裝備部那幫傢伙搞出大動靜,也不至於波及地表,可剛才那道烈焰是怎麼回事?我批的裝置經費被貪汙了?”守夜人論壇ID,劍橋折刀上來就是狂噴不止。
昂熱正在這個ID背後抓狂地敲擊鍵盤。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是我們的技術又取得了巨大突破呢?這就好比諾貝爾的那個著名小故事,說有次他實驗被炸得滿身是血,但他依舊笑得很開心,因為他知道離成功不遠了。”副校長的守夜人ID也跟著露頭。
“不好意思,我可不想滿身是血還樂呵呵地發笑,再說了,根據我對各個研究專案的瞭解來看,他們最近正在專攻毒性方面的研究,被毒性炸彈炸到滿身是血,代表著毒液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迴圈,可以抓緊時間交代遺囑了。”
“毒性炸彈?救命!我直到現在窗戶還都開著呢!”
“那你倒是去關窗啊!有精力多水幾個字,就是不肯把窗戶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