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這種藥,每次用兩瓶,靜脈滴注兩刻鐘。每隔二十一天,給藥一次。”
金無算宅邸中,李昂將一盒白蛋白紫杉醇,交到了一位中年醫師手裡,囑咐道:“這藥具有毒性,可能會引發貧血、噁心、腹瀉、乏力等等不良反應。
情況嚴重立刻找人通知我——如果我在長安的話。”
中年醫師不斷點頭,拿出盒子裡的用藥說明,逐字逐句地仔細閱讀。
李昂則轉過身,看向躺椅上的金無算。
這位曾經的虞國首富,原本膀大腰圓,現在卻像扎破的氣球一般迅速瘦削下去,臉色蒼白,髮絲掉落,不得不戴上帽子,遮掩一二。
金無算勉強開口,聲音沙啞道,“多謝李小醫師了。”
李昂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什麼。
他花了很多精力才製取出來這麼一盒白蛋白紫杉醇,但是否能治癒,或者說延緩病情,仍是個未知數。
“這黑白不分的賊老天。”
金無算身旁,一個懷抱著孩童的三十歲美貌婦人,抹了把眼淚,咬牙說道:“大郎他做了那麼多好事,幫了那麼多窮人,賊老天偏偏不長眼!”
“算了。”
金無算擺了擺手,示意寵妾不要多嘴,“生死有命,我這半輩子也享盡了榮華富貴,怎麼樣都不算虧。”
“大郎——”
美貌婦人將懷裡的孩童遞給一旁的侍女,自己輕輕趴在金無算肩上,哭哭啼啼道:“我就是難過得慌。
長安城裡的有些閒人,聽聞你得了病,一點也不念你的好,還在茶館裡議論。
也不想想,如果沒有你在長安商會斡旋,從那些大商號的嘴裡摳出錢來。
那些個工坊勞工,那些個賣糧賣水果的農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麼?
這些人也不想想,商業才是最大的慈善。”
噗。
聽到這句過於熟悉而有槽點的話,李昂差點沒繃住。
他輕咳幾聲,掩蓋尷尬,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