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不是實質上有肉體的人，已經不再重要了。
佛、菩薩，本來就是更高階的、獲得了徹悟的存在，不必拘泥於“人”的形體。
只是，這種觀點，在隋奕眼中絕對無法接受。
肉身都捨棄了，魂魄也被收走，那這些人就是死了。
人死如燈滅，
而且還不出於自願，也無法得知具體結果，全憑鑑泉一個人的“臆想預料”。
隋奕繼續追問道，“若六道輪迴幻境成立，大師又將帶著邢州八十萬百姓前往何方何處？難道不怕引來學宮、鎮撫司的全力追捕麼？
此等行徑，漫說虞國，就算是禪宗、太皞山，也絕對不會允許。”
鑑泉是燭霄修士不假，但又怎麼能同時面對虞國與太皞山？
昭冥組織之所以能屢次撩撥學宮虎鬚而安然無恙，是因為他們行事詭秘，善於隱匿，與塵世聯絡不強，缺乏追查線索。
而鑑泉，在世間有太多的徒子徒孫，甚至還有許多同姓的親族存活於世。
只需透過卜卦，就能確定他的大致方位，再投入海量人力鎖定他的位置。
一旦被鎖定方位，觸怒了虞國與太皞山（昊天道門決不允許有人聲稱自創輪迴）的鑑泉，只有死路一條。
“貧僧知道。”
鑑泉古井無波道：“因此才要快。
在六道完成後，貧僧便會捨棄這具濁世肉身，與八十萬魂魄遁入空境佛國。
化為，離亂風。”
鑑泉微微一笑，看著震驚錯愕的隋奕道：“很奇怪麼？學宮課本上應該教過你們，離亂風是一種極為特殊罕見的一級詭類，沒有具體形態，就是普通微風，無法用任何手段預測。
一旦周圍出現大型災難，
離亂風就會飛速膨脹，進食混亂，加劇混亂，帶走人的性命與魂魄。
正是空境佛國的最好載體。
貧僧甚至懷疑，世間最早的離亂風，便是由和貧僧有著相同想法的遠古先賢所創。”
瘋了，徹底瘋了。
隋奕咬牙無言，鑑泉不止想拉著邢州百姓一起死，還要帶著他們化為離亂風，遁入所謂的空境佛國，繼續他的永恆幻境。
還是那個問題，人死如燈滅，鑑泉說得再多，也無從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