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調查發現,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魔種,全都是以訛傳訛引發的集體恐慌——為此,隋國數萬人死亡受傷,幾十名朝廷官員被貶職革除,全年稅收降低一成,因國家停擺造成的次生災害更是難以計算。
隋帝釋出了罪己詔,痛定思痛,決定建立一個機構,教化虞國百姓——那個機構就是學宮。
這段歷史任何一個學宮博士都知道,
陳丹丘問道:“你覺得,從念學的角度看,心智魔種在理論上是否有實現的可能?”
“這...”
奚陽羽認真思考了一番,緩緩說道:“念學起源於比殷商更古老的人神共居時代。
部族薩滿,透過飲下湯藥,讓自己陷入昏昏沉沉狀態,在夢中與天地意志交流。
預見未來的天氣變化,指導族人的搬遷、農牧。
本質上,是以己心,通天心。
就和現在的念學一樣。
至於能否以己心,通人心,改變他人的意志,修改他人的人格,甚至像傳言中那樣,藉助心智魔種影響數百萬人...
我不知道。”
奚陽羽坦然道:“即便有實現可能,那也必然是臨淵,乃至更高層次才能做到。”
“這樣麼...”
陳丹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到奚陽羽臉上略帶好奇的表情,笑著翻了翻桌上還未寫完的文稿,說道:“最近在寫有關學宮建立起源的文章,裡面講到心智魔種這一節,所以找你問問。
對了,聽說你家大郎快訂婚了?”
“嗯,和鄭家的丫頭。”
提起這個,奚陽羽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的大兒子,一直在追求一位出身於滎陽鄭氏的學宮女同學,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奚陽羽出身寒門,而滎陽鄭氏則屬於五姓七望。若婚約成立,算是光耀門楣。說不定未來百年後,奚氏也能成為豪族。
奚陽羽和陳丹丘寒暄了幾句,一杯茶水喝完後,便起身告辭。
待到他徹底走遠,房門自動關上後,陳丹丘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微笑表情慢慢收斂。
他拿起桌上那篇還未寫完的文章,蓋在膝蓋上,喃喃自語道:“心智魔種,心智魔種...”
身為學宮祭酒,他能看到的資料,遠比虞國的史官,或者民間研究這一歷史事件學者多得多。
心智魔種,並非單純的集體譫妄。是真的有人遭到魔種,心智被改變,人格被修改,並在三個月後成群死去。只不過最終危害,沒有傳言中那麼廣而已。
既然這一異變是真實的,那麼會不會有修士,掌握了這門功法,
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際,對他人實施魔種,將他人心智替換成自己的,從而實現...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心智魔種傳言的突然消散,是否也與隋國朝廷安撫人心的舉措無關,
而是因為在暗中散播魔種的修士,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主動停止了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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