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木桌為水平面,在那之上的酒樓建築盡數崩毀。
磚瓦橫飛,木屑四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酒樓食客與夥計們,被爆炸衝擊波裹挾,天旋地轉地飛了出去,並在即將墜地的瞬間,
被一股力量托住,輕巧地放在地上。
爆炸最中心,山長維持著單手出劍的姿勢。
手中長劍懸於半空,兩側劍刃放射著茫茫雲氣,劍鋒前方浮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符紙。
正是這張符,阻擋長劍,使其無法順勢割開君遷子的咽喉。
“...”
山長凝視著紙上橫豎撇捺的【若水】字跡,複雜目光中,有三分錯愕,三分慍怒,三分傷感,與一分惋惜。“你寫成了。”
“是的。”
君遷子抬手摸了摸咽喉,明明沒有被長劍劃中,脖頸間卻懸著一道傷口,指尖滿是殷紅。
若水符,學宮符道的不傳之秘。
當年君遷子尚未參透這道符,便叛出學宮,從此渺無音訊。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君遷子靠著模湖記憶,以驚世天賦,自行補完了這張符。他能寫出其中真意,證明他在內心深處,竟然還以為自己上善之水,行善事,履道德。
踏踏踏。
一道道人影從街頭巷尾走出,從各個方向包圍了酒樓廢墟。
一半腦袋鑲嵌了黃金、滿臉燦爛笑容的釋醒僧哈佛;
身穿紅裙,雍容華貴、風情萬種的朱娘子;
貴公子與僕役打扮的飛廉與閻浮;
穿著錦袍,猶如富家翁的商羊;
穿著黃裙的少女桫欏,披著漆黑鎧甲的馮河,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燭霄境氣機波動,即便高空中盤旋著的離亂風也無法徹底遮蓋。
然而,山長只是嗤笑一聲,澹澹評價道:“烏合之眾。”
東躲西藏,鼠跡狐蹤,活人不當非要當鬼,等到連玄霄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時候,才敢伏擊偷襲。不是烏合之眾又是什麼?
“呵呵,”
能晉升至燭霄境者,哪個不是驚才絕豔,從無數重生死絕境趟過來的,心底自然都有幾分傲氣。
商羊一拍手中摺扇,笑道:“勐虎尚且架不住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