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辰別過頭去用如蚊蠅般細碎的聲音說道:“不如等過段時間我們便成婚吧。”
夕瑤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蹙著彎彎地秀眉側過身,那雙望著他的棕色眼眸中幽深難測,這突如其來的被求婚讓她一時竟有些混亂。
祁墨辰面頰緋紅,長睫微顫,眼神流離閃爍著辯解道:“你…都在人前說是我的夫人,難道不…該假意的走個過場,省得外人評頭論足,只是眼下小河的事太過沉重,等過段時間也有時間好好準備一番。”
祁墨辰這想法也是正中了夕瑤的下懷,她若是有了這遭形式,有了一個名義上的凡間夫婿作為幌子,若真是倒黴的被九重天那幫老頑固發現了行蹤,她因為留連情愛而無心回冥界歸位,也算是一個極佳的滯留藉口。
她揚起一抹淺笑,欣然同意道:“如此甚好。”
祁墨辰微抬起頭狐疑道:“你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她轉過身繼續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他脖頸上殘留的屍毒,心不在焉地說道:“是啊,這點小事有利我們彼此是好事啊,為什麼不答應?”
祁墨辰眉眼之間覆上一層若隱若現的擔憂之色,他神情凝重道:“我只是個凡人,難道你就不怕那歡喜你之人成婚當日來拆了我們的喜堂嗎?或是什麼神仙妖怪的來攪局阻止?”
夕瑤鼻尖輕嗤一聲,不以為意著收起處理傷口的傢伙什道:“根本不可能的,先是青玄那裡他自身都難保,更何況九重天那幫養尊處優的老傢伙們可沒有時間成日裡盯著人間傾聽人間疾苦。”
她原本來揚著笑意的面龐,不知怎麼笑容逐漸凝滯,眼眸中的星閃逐漸黯淡道:“我失蹤了一百多年或許有些神早就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
他摸了摸脖頸上的層層疊疊的紗布,略略害羞的將目光投向窗外陰轉晴的碧藍天空,結巴道:“那…我豈不是成了冥王大人名義上的冥…後?”
夕瑤輕輕嘆息道:“也就暫時的,我們只是給彼此一個名份而已,待你尋到我想要的,我們所有的契約也就都會失效,就你這成天惹禍的主,我這樁買賣虧慘了。”
祁墨辰輕撫著手腕上那鮮豔明麗的契約印記,得意道:“後悔可來不及了,冥王大人。”
“不過這時間都過去了一百六十年了,你要找的那一個術士肯定早死了,又不知道他姓名詳細,而地方府志惜字如金只用寥寥數字提及那年懲旱魃,旁的根本查不到。”
“我知道自然是早就死了,可是囚禁了我這麼些年這口氣又怎可輕易嚥下,你只需幫我尋到他的生辰名諱。”
她早就想好了,待尋到那個人後,她必是要送份冥府感天動地天上地下獨一份的大禮包給他,好好教教他什麼叫“旱魃!”
祁墨辰這段時間為了幫她尋人尋物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可她給的範圍極大,他就像只無頭蒼蠅在四處亂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