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惡毒剜心的話從她口中用喃喃細語撒嬌語調的說出來,祁墨辰此刻已經萬念俱灰,眼眶終於承載不住眼淚的重量,劃過他的臉頰緩緩墜落。
這一刻他世界裡所有的星閃都紛紛殞落。
“乘熱要打鐵,凝兒放心,爹即刻就進宮面聖,那臭小子無召私逃回京,陛下定會龍顏震怒,全城搜捕。”
現在已經打草驚了蛇,祁墨辰只要沒被抓到,潘家眾人的心就和懸著一般坐立難安。
尤其是潘凝兒,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惜率先派出了近身護衛四下搜尋,但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城門下鑰全城進入宵禁時間,潘凝兒的人有相府令牌也受諸多限制。
陛下知曉此事後,祁墨辰陷邊關於不顧,觸犯軍法,自然是雷霆震怒,派遣數千的禁軍全城搜捕,各個城門戒嚴。
夕瑤拿上他那被扔在相府後巷的包袱,帶著他輕升飛躍至相府大門琉璃瓦鋪設的高聳屋簷上,坐看著底下萬家燈火的街景與穿梭在街市中舉著火把計程車卒。
她解了他的禁制,但是他卻一言不發地用泛著霧氣的眸子遠眺著那些遊動在大街小巷的火光。
夕瑤拍了拍手掌上沾染的灰漬,氣憤地數落道:“我設了結界沒人可以看得見我們,自然也聽不見我們說話,現在你該知道誰奸誰忠了吧,簡直是蠢的無可救藥,若不是我來救你,此刻你就該被大卸八塊了。”
祁墨辰冷漠敷衍地應道:“謝謝祖宗。”
他這麼一幅態度和夕瑤這下氣焰燒的更旺,一口氣哽在心間良久,終於尋到一個契機爆發點。
她氣極地指責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你為了這麼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拋下一切,你對得起元安城的萬千百姓嗎?對得起生你養你的家人嗎?對得起你忠君愛國的信義嗎?對得起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嗎?對得起苦口婆心的祖宗我嗎?”
夕瑤說的實話句句刺痛了他如今這顆失去信仰支離破碎的心,心中哀痛猶如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空氣,在窒息的泥沼中沉陷窒息。
他目無焦距地抬起頭,晶瑩的淚水掙脫眼眶的束縛從眸中掙脫而出,指著夕瑤橫眉怒目,聲嘶力竭地將心中所怨發洩道:“我就是個窩囊廢!那你幹什麼還要來救我!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老祖宗!你體會過愛恨情仇嗎!你只會掌控我們的生死!我受夠了這種生活你要殺便殺!”
夕瑤氣惱地渾身微顫道:“你!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我既無可救藥也就不勞祖宗費心了,我私逃回京甘願受罰。”
說罷,祁墨辰就想衝破薄如肥皂泡一樣的結界,下去自投羅網,夕瑤下意識的用骨鞭纏至他的腰間,順勢將他拉到身側打暈抬回了客棧之中。
將他安置妥帖,又怕他乘其不備甦醒現身出去送死,夕瑤乾脆下了重招讓他多昏睡幾日,看他睡夢之中都緊皺著眉頭遲遲未能舒展,她也無計可施。
這是他人生的坎,也是要靠他自己的信念去跨過,否則就算救了他的命也救不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