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辰看著那兩個黑黑的牙洞一陣膽寒。
夕瑤一口惡氣哽在喉間突然莫名覺著舒爽許多,她插著腰雙眼笑眯成了彎月放肆地大笑道:“真是天道好輪迴啊,沒想到威風的捉妖天師也會有混成妖孽的一日,看你這麼多年活成這幅鬼樣子,當真是解氣啊。”
夕瑤轉而收起笑意,一把扼住他的下顎,極快速地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入他的嘴中:“本想著送你份地獄大禮包的,我後悔了,你就繼續過著這不人不鬼的生活吧,可悲啊。”
他捂著喉嚨,痛苦的蹲下身試圖用乾嘔將它吐出,奈何那紅色不明來路的小藥丸已經順暢地深入他的胃中,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夕瑤蹲下身子,長裙拖地沾染上了地面的泥汙,眸眼中帶著譏笑嘲諷道:“你是個不會死的怪物,還怕我給你下毒不成,放心好了,以後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萬一你這麼個仇人和我玩躲貓貓呢,萬一我沒耐心對著道觀大開殺戒,那可就不好了,你說是吧。”
印德道長再未多言,失了神一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地盯著骯髒的地面。
這一趟都邑之行算有收穫但好像也沒有收穫,兩個人已是疲憊不已,不想再連著露宿野外,乾脆晚一日出發,好好在都邑城中休養生息一番。
祁墨辰託著個下巴追問道:“祖宗你不是挺恨他們倆的麼,怎麼找到了又不折磨他了。”
夕瑤夾起幾片泛黃的菜葉乾瞪眼,看著就食之無味,這客棧裡的菜色當真是一言難盡,難怪住宿的人挺多,但是到了飯店飯堂之中卻空空蕩蕩的僅有他們一桌,店小二看見他們點菜那叫一個熱情,簡直熱情過了頭各種推薦。
“他又不怕痛又不會死,我折磨他沒用,讓他死又太過便宜他了,還不如這樣讓他活在痛苦裡才是最好的報仇。”
“他可以找別的高人幫他解脫啊。”
夕瑤搖了搖頭輕輕揚了揚唇角,微微抬眸看著他,為了不引起店小二的注意,刻意輕聲道:“他要真想解脫早就找了青雲觀解脫,哪怕在這世間活的再憋屈他也不敢解脫,找青雲觀要麼就被封印要麼就是灰飛煙滅,所以他不敢,妄想著我幫他拔除屍毒讓他恢復人身重入輪迴,簡直是痴心妄想。”
“我看他挺可憐的,成天和那麼多屍體吃住在一起,光在那一會我就覺著全天下的空氣都是能讓肺腑萎縮的陳年臭味。”
他總是覺得那股惡臭味如影隨形,時不時地用手在鼻尖處輕扇。
“只有那裡對他最為合適的,想要藏住身份,只有避開活人與死屍長相伴,而且送去那裡的大多都是無人認領不知姓名的無名氏,一放或許就是幾十年,他基本不與外界打交道做個孤獨的怪物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