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處穿過明堂,就是內苑,左右兩側的偏苑同樣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棺材。
正當兩人站在內苑中看著左右兩邊密密麻麻的棺材躊躇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你們幹什麼的?要認領屍體的話出具府衙的…”
他們轉過身去與聲音的主人打了個照面,聲音就像凝固在他喉間一般微啟著唇就是發不出半個音來。
眼前的人就算化成了灰夕瑤也都能認出來,當初那個將骨釘釘入她背脊封她入棺的術士。
他雖不會老不會死,但卻沒有了當初那般的神采。
夕瑤嘴角上勾,揹著手用冰冷的聲線嘲諷道:“一百六十年不見,如今大師怎麼過得這般淒涼,還有那個狗官呢?是不是也該和老熟人聚一聚?”
印德道長雙手止不住的微顫,乾脆將手藏在了身後,舌頭打結不利索道:“你…你怎麼出來的?”
夕瑤摩拳擦掌道:“我怎麼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該怎麼清算清算我們之間這些陳年爛賬。”
“我們已經付出了代價,變成了個食血的怪物,餘生只能與死屍相伴,來贖清罪孽。”
她雙眸玄漆沉暗,已有風雨欲來的殺伐之意,心緒翻沉:“那是你們咎由自取,乘著我落難落井下石,當初為了鎮壓我還殘忍的用了人祭,那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小女孩有什麼錯,要被你們活生生放了血而死,你們的罪孽罄竹難書,這些代價遠遠不夠!”
印德道長闔起眼睛,靜待著那他設想過無數遍了結他的報應,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是我的一念之差釀成大錯,甘願受盡懲罰。”
夕瑤一個幻形快速閃現在他身邊,緊緊掐住他的脖頸,他瞪大了雙眼張大嘴巴本能的努力喘息,硬是憋的滿臉紫青。
“你都跳出六道了我這也掐不死你,但是這喘不上氣頸骨扭斷地滋味可不好受吧,輕輕鬆鬆殺了你那還有什麼意思,又怎麼能讓我平了這口積壓了一百六十餘年的怨氣呢?說那狗官去哪了?”
妖道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不…知道,他…當年…就…和我…分開了。”
夕瑤回過頭看了一眼揹著手面無表情看著大戲的祁墨辰道:“你去裡面幫我檢查一下。”
親眼看見她現在這副兇狠勁,祁墨辰哪怕心裡再不願扎進惡臭的棺材堆裡,也只能捂著口鼻乖覺地將所有房間檢查了一遍。
縱使用大氅捂住了口鼻,但那股霸道的味道還是能輕易突破防線,他站在空曠的內苑中大口呼吸著少臭些的新鮮空氣,猛地咳嗽了幾下:“確實沒人,而且衣衫用品都是一人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