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一閃一閃之間,照著卜星月那張無比冰冷的臉。
卜星月想著,這個時候宋文勇應該已經死了。
一條鮮活的生命,從此再也不會有人問津。
夜越來越深,遠處的風越來越冷。
幾隻野貓圍籠了過來,在墓道群邊發出低聲的嘶吼。
宋文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衝開這些泥土,這些泥土並不結實,因為沒有被踏實,松海把土往裡面一倒,直接就走了。
所以此時的土還是比較鬆動的。
而且墓道的高度也不算高,雖然後來又是擴充套件了一下,可是總高度也是不足三米。
宋文勇掙扎了半天,只是讓身體得到了一絲微小的轉移。
腦子裡面渾渾噩噩的,宋文勇此時只想著怎麼樣能夠逃生。
對於卜星月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並沒有去想,也來不及去想。
周身無力,四肢如同是被縛,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可是宋文勇必須受著。
如同是一個溺在水裡面而不會游泳的人。
宋文勇拼命地想要岸,可是這四周冰冷的泥土就如同是把他按壓在水底的大手。
越來越冰冷了,宋文勇感覺到自己將要與光明告別和這黑暗永存了。
此時此刻,他的大腦快速地轉動著,一幕幕的畫面,在他的眼前不停地閃動著。
畫面之中,他看到了師姐對著他笑,他看到師父在對他招手,他聽到師父叫他回去吃飯。
他的一生,似乎都在這一刻被無限壓縮著放映著。
眼中有淚,可是流不出來。
最終一切歸於平靜,最後的畫面,竟然是他記憶最深處,最不想觸及的畫面,五六歲之時,他被父母拋棄,獨自困苦的生活。
“我的一生,只能這樣了嗎?”宋文勇在心底問著自己。
巨大的眩暈,同時夾雜著無數不知何處升騰的念頭。
無數風聲在耳邊響動。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而去。
時間就是生命。
於泥土之中掩埋的生命,這時正在悄悄地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