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點，千墨又豈會不知道。
他帝落塵手底下勢力盤根錯節，分散在大半個藍冥大陸之中。
上至垂暮老人，下至三歲孩童，有誰還不知道他祁王殿下名號的。
更何況他性情素來喜怒無常，連各界帝王都要看他三分薄面，誰又敢去得罪他。
把人放在他身邊，自然是最安全的。
只是將念羽交給他，便意味著對帝落塵的妥協，甚至是等於間接性的承認了他和姐姐之間的關係，這叫他如何能甘心？
掙扎間。
一隻白嫩的小手突然搭在了他肩上，便聽小妖輕拍了拍千墨的肩膀緩聲說道：“現在不是彆扭的時候，靈姐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生氣。”
她知道千墨心有不甘，不過是心裡的那點小別扭作怪了十幾年，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只是帝落塵和靈姐之間的事，他們每個人心底裡其實都明白，兩個人都是佔有慾極強的人，哪有什麼所謂的成人之美的偉大情操，帝落塵成為‘千墨的姐夫’這個名分，不過是早晚的事。
平時不管千墨如何給帝落塵臉色看，她都無所謂去摻和，可眼下正事小念羽性命最緊要關頭，自當是以大局為重。
小妖的幾句話讓千墨緩緩垂下了眼簾，看起來有那麼些許頹喪的感覺。
姐姐知道了念羽的事情以後會生氣，應該的，應該生氣的。
念羽為什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有這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日若非帝落塵來得及時，只怕念羽已經被折磨致死，而他也是凶多吉少。
每個人都會有衝動，有後悔的時候，可人總歸是要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和任性來“買單”的，念羽是，他亦是。
想到這裡，千墨身側的手動了動，袖袍下緊捏的拳頭也漸漸鬆了開來，向帝落塵微微頷首的眉目間帶著幾分釋然，“多謝。”
說完，率先轉身離開。
小妖他們幾人緊隨其後，星影他們上前將血玉床輕抬了過來，與千墨擦身而過時，床上那張清瘦的小臉也映在了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