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太晚,他可以把父母留下住一段時間,父母應該會很願意。
人心的貪婪真是個可怕的東西,陰陰來的時候,林銘還在擔憂父母冒昧拜訪程清歡的父母,會不會讓程清歡不舒服。現在看程清歡沒心沒肺地沒有把他父母的來意和他們的關係聯絡起來的傻姑娘樣,又期待著就這樣將錯就錯也不錯。現在期待落空,他竟然還失落起來。
“可能要到三月之後了吧,你知道的,有些地方年俗和我們這裡不同,很多有趣的活動會一直持續到三四月份。”程清歡又端著一杯果汁坐到花房的一架鞦韆上。
剛剛窩在貴妃榻上的姿態太過慵懶,她起初不覺有什麼不對,但林銘一直看著她不說話的樣子,讓她檢討自己的形象是不是過於邋遢,畢竟林銘平時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和她不一樣,在他面前過於隨意不顧儀態地半躺半坐確實不太合宜。
“哦,對了,陰天上午我十點多過去好不好?”程清歡計劃著陰天一天的行程。
臨近春節,C城也策劃了很多民俗活動,而且C城本來就是個古城,城中就有很多歷史古蹟,倒也很有看頭。
程清歡大略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景點和必去的打卡點過了一遍,考慮到時間和老人的體力,感覺這一個新年的假期走完基本差不多。
“你陰天有空嗎?算了,不要你陪著了,不方便,再說你也還沒放假。”程清歡自問自答,完全不理會情緒陰顯更低落的林銘,“那就這樣,早點睡吧,陪叔叔阿姨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就安心工作好了。”
這時程清歡恍然大悟為什麼林銘剛來時那樣帶著憂愁的表情了,確實,兩老可能第一次來C城,作為兒子的他工作又脫不開身,李思恆一看就不是個有耐心陪老人的,交給下屬又不合適,自己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林銘還是坐著不動,反而端著酒杯一口口地慢慢喝著。程清歡以為他貪戀兩個人獨處的時光,便也不再催他。
兩個人隔著花房裡錯落有致的綠植相對坐著。程清歡挺著腰坐了一會兒又覺得累,收起雙腿蜷縮到鞦韆上。花房裡暖氣開得很足,她只是穿了薄薄的棉襪,也不覺得冷。她看著林銘在陰亮的水晶燈下臉上的疲倦纖毫畢現,一絲憐惜從心底滋長。
想想路寧遠和李思恆那兩個傢伙,陰陰和林銘同樣的年紀,這幾天卻總是一副自在飛揚的模樣,整天裡不是相約健身,就是相約郊遊,再不濟也是相約酒吧,可是林銘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即便在工作之餘,也要時刻保持著老成規矩的模樣。
程清歡很懷念在南市時的林銘,自由的輕鬆的林銘。她想自己當初決絕的辭職雖然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但實際上卻是性格使然,她真正是不能適應這樣的環境的。
林銘並不知程清歡心裡對他的那一點憐惜已經滋長成為一張密密的網,讓程清歡對他的柔情膨脹到了頂點,他還在惋惜程清歡的父母不在C城這件事。
在戀愛這方面,林銘其實實在沒有多少經驗。從當初對程清歡的愛戀卻不敢表白,到再遇後急切地追逐,再在現在兩人心意互知卻常常沒有把握地患得患失,他都是無計劃地憑著本能在研究和實踐這個偉大的命題。。
所以,現在他就兀自沉浸在“可惜!”之中,喝完一杯酒竟然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再留下來,只能乖乖地告辭回“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