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來的包廂,程清歡特意在包廂門口停留了一下,想看看這個包廂的命名或號碼,不過仔細搜尋了一下,竟然沒有看到任何標記,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房間,因為位於走廊盡頭,不注意的根本不會知道這裡面也是一個包廂,而且還內有乾坤。
她輕輕推開門,見林銘還坐在原來的地方,看到自己進門,才摘下耳機,順手關上了那堵玻璃牆,所以剛才,他真的很認真地看自己和HIDDEN聊天?
林銘也絲毫不見尷尬,邊從羅漢榻上起身,邊道:“剛剛表現……嗯!很好看!”
“好看?”程清歡疑惑地看他一眼。
“對啊,你做什麼都很好看!”
程清歡啼笑皆非,自從來到南市,林銘跟C城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彷彿變了一個人,變得青春、活力、真實。反觀自己,倒是在這裡彷彿時時都準備披上鎧甲,衝鋒上陣,沒了C城時的自在。果然,故鄉是個神奇的地方,能讓人自然而然地迴歸本我。
放鬆了一下肩膀道:“唉,看來路寧遠這次是勝券在握了,我看HIDDEN已經失了方寸。”
“不要小看HIDDEN,他在大中國區經營多年,還是有些底子的,而且他和你們總部高層也有關係,路寧遠並沒有必勝的把握。”看程清歡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有些沉默,稍頓又道:“剛剛看你泡茶,手法很是流暢,十分好看,我還沒喝過你泡的茶呢,給我也泡一杯不?”
“要喝什麼茶?”知道林銘是故意轉移話題,程清歡也不再追問,邊問邊認真地去看那些茶葉上的標籤,挑出一盒來,道:”看這套茶具,比較合適紅茶,那就還是紅茶吧!“
她在榻上坐下,側著身,“今天衣裳不太方便,你別笑我哦!”
說著,把礦泉水倒入壺中煮,又把所有的茶具用另外的開水燙過,再往茶壺中倒入半壺開水。
林銘看著很是認真的樣子,動作熟稔而流暢,問道:“你這是學過?”
“小時候,我爸常有朋友到家中來喝茶,有時還搞個雅集什麼的,從小耳濡目染,也沒有專門去學,所以可能流派很雜,你不要見笑。”程清歡看剛煮的水開始冒密密的小泡,即將沸騰,倒掉壺中暖壺的開水,用茶針撥入茶葉,又蓋上壺蓋,讓茶葉在溫熱的茶壺中舒展、呼吸。稍過片刻,水開,茶葉也醒好了,往壺中倒入開水,等了約十幾秒的時間,便倒出茶水,把每個茶杯洗一遍,再注入開水,約兩分鐘左右,再出茶到茶器。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再交談,一個認真地泡著,一個認真地看著,瓷白的分茶器中茶湯透著紅中透著金色,倒入白瓷的茶杯,漾起水波,看著竟有蜜般的質感。
林銘端起小盞,先輕嗅了一下,茶香清幽,還帶著一點玉蘭的香氣,他忍不住再深吸了一口,分不清這香是茶香還是人香。
“陰天上午我再去見一下HIDDEN,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對於我給予他的資訊還是感興趣的。”程清歡垂眸看著杯中的茶水,幾泡過後,茶湯呈淺淺的金色,自語道:“不過,我看他也並不真正關心C城的專案,他只是想把這個線索當成能否反敗為勝的籌碼。”
林銘看著她陷入思考中,只是認真地聽著,並沒有打斷她的自言自語。
程清歡整理著自己這次南市之行的目的和來的這兩天所接受的資訊。
在C城,她還覺得這次來總部調整方案十分有把握,特別是下午在看了林銘的方案之後。
但現在見過HIDDEN,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在這樣一個新老交替的關頭回來確實草率了。
早在回南市之前,她就應該先和路寧遠聯絡,或者聽閨蜜的勸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竟然犯了這樣一個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