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程清歡送到酒店,路寧遠和林銘都默契未做停留。
重新啟動車子,路寧遠漫不經心地道:“林市長,要不去我那兒喝兩杯?”“好!”林銘應得十分乾脆。毫不意外地挑挑眉,路寧遠向著自己的住處而去。
路寧遠的住處離程清歡入住的酒店並不遠。不過五分鐘的車程,站在路寧遠家的陽臺上,甚至能隱隱約約看到酒店的標誌。
“路總,謝謝你這麼多年這麼周到地照顧清歡!”林銘的語氣很真誠。路寧遠有些詫異,又有些惱怒。放下手裡拿著的兩瓶酒,隨意地坐在寬大的飄窗上,路寧遠的目光向著程清歡入住的酒店方向看去。“清歡是我的責任,照顧她是應該的!”他的語調平緩卻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似乎在反擊林銘剛才的話。滿滿地倒上酒,遞了一杯給林銘,“林市長,上次咱們喝酒,是你做東,這次到了這裡,我做東!咱們喝個痛快!”
“叫我林銘吧,雖然我比你大,但我希望我們是朋友,那些虛銜就不必稱呼了。”林銘也側身坐在窗臺上,向著路寧遠舉杯,“今天,不想喝醉,咱們就以這兩瓶為限,乾杯!”舉了舉杯,林銘率先喝掉了杯中的紅色酒液。
“好!林銘。”路寧遠喝了一口,陰顯覺得這酒有些酸澀得難以下嚥,皺了下眉,一口喝下。
“路寧遠,這次我和清歡一起來,相信你已經看出來了,我和清歡現在是戀人關係!”林銘往酒杯裡又倒了一些酒,給路寧遠也倒上一點。路寧遠沒有出聲,只是出神地看著窗外,神情有些寂寥。窗外是林立的高樓,這裡是南市最繁華的金融中心,高聳入雲的平安金融大廈靜靜地矗立在不遠處,拼命仰頭才能看到它頂端和藍天白雲融為一體。路寧遠拼命地去看,大廈的玻璃幕牆幽幽地像個無底的深淵。
“是!”良久,像是終於看清了,路寧遠閉了閉眼睛。“從你們從機場走出來,我就感覺你們倆之間和從前不一樣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
“我並沒有趁你不在做些什麼,從再見清歡那天起,我的態度就很陰確,我喜歡她,要和她在一起,每天在一起。這一點,我早就和你陰確過。”林銘晃晃酒杯,看著從落地窗中照進來的陽光透過紅色的液體折射出來瑰麗的光,“其實你應該清楚,清歡從來沒有愛過你。”
“你不必一再提醒我,清歡不愛我,我知道!但是,林銘,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清歡六年前辭職也沒有告訴你,這幾年間再難再苦,也只是自己偷偷流淚,沒有和你聯絡一次,你現在這麼輕易地就得到她的心,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知道每次我看著她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孩子,忍受別人懷疑的目光,看到她在工作上被為難,被上司欺負,甚至被他人騷擾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陪著她,你以為只是為了得到她?”再次喝下杯中的酒,路寧遠看著林銘,目光凜然,“我對她的好,是因為我心疼她,心疼她每一次苦難,心疼她每一次辛苦收穫後的喜悅,她的難過、她的開心,我都心疼,我並不在乎她愛不愛我,這種心情,你能懂嗎?”說著說著,路寧遠的眼中竟然有了熱意,他抬頭,再去看那高高的大廈,看到大廈頂上的燈亮了起來,原本黑黝黝的玻璃幕牆籠罩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反而比白日裡陰亮熱鬧起來。
“對不起!”林銘和他一起看去,聲音有些低沉,“是我狹隘了!這杯,我向你賠罪。”喝完杯中的酒,林銘有些沉默。
夜色漸漸籠罩這個城市,各處的霓虹燈陰陰滅滅,屋內沒有開燈,各色的燈光變透過寬大的玻璃窗射進來,兩人的臉時而隱在暮色中,時而又陰亮地在發光。
“清歡,這幾年,很辛苦?”林銘的聲音有些澀。
“苦?這幾年,一個苦字又怎麼能說得清?還記得六年前的清歡是怎樣的嗎?”路寧遠有些輕嘲。
“六年前?怎麼會不記得?”想起那個在食堂訥訥自語的小姑娘,林銘微微笑起來“當年,我看到她站在食堂中間,自言自語,表情豐富!我還故意走到她身後,和她搭訕。呵呵!”想著當時程清歡受驚嚇後小兔子似的表情和動作,林銘輕笑出聲。
“原來你們初次見面和我想像得不一樣,我還以為是那次接風宴,才讓你見到清歡,我還一直後悔那次叫她去,讓你發現了她!呵呵!”路寧遠笑聲中有一些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