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明領著一老一小從鎮守府的後門進去。
接待的人早已候著了,見著他們來了,便連聲說:
“諸位先隨我來,藍大人正在前堂審理公務,稍後就來。”
三人便同著他去了
後院的一間迎客屋裡等候。
老道士一進了這鎮守府,眉頭便稍微沉斂了一些。但他並未急於說明什麼,耐心等候著。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客屋外響起厚密的腳步聲。
老道士抬頭望去,見著一身披官袍的年輕男子踏步而來。說年輕,倒也不似那種青蔥頭,留著細碎的鬍鬚,約莫在三十上下。眉宇堅挺,雙眼如星, 氣質頗佳。
觀面識心。
老道士初見這位玉山鎮的新一任鎮守, 便覺得他必定不是尋常官家之人。
藍知微一進門,便朗聲說:
“諸位,藍某來遲了。”
“藍某……”老道士心裡嘀咕著這個自稱。想來這位藍大人是不以官家身份面見的。
許昌明起身行尋常禮,
“藍大人。”
藍知微擺手,
“不必多禮。我等在私舍,而非公家。”說完,他看向老道士,彎腰拱手微笑:“想必,你便是赫赫有名的白蒿道長。”
老道士說,
“我無名,只一野木。”
“道長真是性出於東山,非我等汙泥之人可盼望。”
“藍大人且無需多說其他。既然我應了你家之事,便只為此而來。”
“那邊不多說閒話了。”藍知微並不講究,隨意牽來一副椅子,坐下後便直入主題,“兩年前, 我從太陽關出發,打算一路遊覽至玉山鎮, 剛好到任期。時間上並無衝突。卻也是太陽關, 使得我著了相。”
“什麼相?”
“嗔相。”
“再說。”
藍知微點頭繼續說,
“在太陽關,我同我的一位門客在一座不知名的孤山上一破廟中歇息。夜半天黑風嚎,我有起夜之意,便起身尋找方便之處,剛出門,忽然見聞到一股香氣。那時我幾日裡只吃乾糧,嘴饞難耐,便忍不住尋往。行出破廟一百丈後,在一棵枯樹下見到一戶人家,正炊煙火。我應當想清楚,半夜不會有人做飯,竟鬼使神差前往。”
老道士見藍知微略停,便說:
“多數妖有蠱惑之力。”
“應當是道長所說,我受了蠱惑。說回那日,我靠近那戶人家,先是敲門,裡面傳來動人的女聲,婉轉明媚, 秀麗溫潤。隨後,我推門而入!”藍知微神情變了, 嘴唇略微發抖,“但哪裡是什麼女人在行炊,是一隻紅色的狐狸站在月光之下,冷冰冰地望著我。那紅狐狸渾身如同點著了火,雙眼更是充了血似的,如同鬼魅。我嚇得不知方寸,連忙逃竄了!”他嚥了咽口水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