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這個穿著戲服、一臉粉妝的女人。
這個之前還在花亭戲臺上唱著崑曲的“杜麗娘”。
此時此刻,她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她雙手死死抓著黑漆鏤空的大門,嘴裡還在不停地唱著:“似這等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她那雙充滿仇恨的碧綠色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漆黑森林裡閃爍的鬼火。
我害怕地張著嘴,卻怎麼也合不攏,像是嘴裡有東西撐著一樣。
突然,她安靜了下來,原本緊緊抓著鐵門的手,慢慢地鬆開了。
然而,這一刻的安靜,卻讓我更加的不安。
她是不是要離開?是不是要走了?
就在我急切地,期盼這個怪異的女人離開時。
她竟對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她像瘋了一樣,對著我一刻不停地大笑,緊接著又是一陣小聲抽泣:
“姑蘇慕容有一女
名喚:輕衣。
膚若凝脂,碧眸如詩
玉立婀娜,慈柔恬靜
每每對鏡梳妝,
縷縷金絲垂下,宛如飛流瀑布映晨光。”
她邊念道著,慢慢地摘下了她頭上的崑曲頭飾。頭飾落在地上的瞬間,一頭金色長髮,慢慢地垂了下來。
她笑著,用手輕輕地梳理著頭髮,就像是她眼前真的有一面鏡子一樣。
我雙手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驚叫。
而顫抖的雙腿,像突然癱瘓了一樣,再也沒力氣支撐著身子,慢慢摔倒在地上。
就在她看似安靜地瞬間,
她雙手死死地揪扯著自己的頭髮,
開始發了瘋一樣地,一臉的狂躁不安,直到一頭的金髮,被她用雙手死死地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