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蝶接著鄭千里的話,回道:“這兇手也真是瘋了,搶誰不行?非得搶那幾位。”
“誰說不是呢。”
關靜年不想讓話題再往遠處偏,也不想浪費了讓陸老闆接下來只說真話的機會。
於是,便利用記憶片段裡的一些內容,搶過鄭千里的話頭,將主動權抓在了自己手裡。
他接著道,“夢蝶啊,官方的說法是,舞廳打手見財起意,專門找這樣的大人物下手。”
說到這,關靜年想到自己曾經遇到過的那些大人物被殺案,想到它們背後那複雜到一篇長篇都放不下的恩怨糾葛,他停頓了一下,偷偷瞟了陸老闆一眼,緩緩放下了魚餌。
“要我說啊,這事兒不簡單,它不是跟鬼子餘孽有關,就是和……”
他指了指某個方向,輕聲道,“那邊有關。”
陸老闆果然咬了這隻魚餌,他側頭看向關靜年,以他特有的公鴨嗓,拉長語調道:
“關老師——,沒有事實依據的事情,可不敢亂講啊。”
關靜年笑眯眯道:“關某這不是聽了些小道訊息,給大家分享一下嗎?”
“關老師,我這就想拍個電影,不想……也不敢和那些複雜的東西扯上關係。”
陸老闆叼起菸斗,吸了一口煙,起身,離開座位,繞著桌子,一邊走,一邊緩緩道,
“當時這個案子啊,鬧的是沸沸揚揚,半年了都沒有消停,但是,諸位,你們想,我們這個時候,要是拍一部電影出來,那……”
“那肯定大賺啊!”
關靜年不想讓自己設計的話就因為輕飄飄飄的一句“不想和那些東西扯上關係”就到此結束,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案件,必定隱藏了更深、更復雜的秘密。
否則……到這個時候,那位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蝙蝠俠,肯定已經破解了殺人案的動機和原因,贏得這場遊戲了。
他接過陸老闆的話題,調轉話頭,接著把他往陷阱里拉,
“陸老闆,你這可是一個頂好的題材啊,兩種完全不同的階層,兩種完全不一樣的質感和生活,這個對比,一下子就出來了,這種題材必須抓原型,抓細節。
只是,陸老闆,你給出的資料有點少啊。”
關靜年指著桌上寥寥幾份案件卷宗道,“陸老闆,這些資料,如果我們肯深挖的話,肯定也能挖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但是……陸老闆既然邀請我們這些個人來這兒,手裡捏著的資料,肯定不止這麼點吧?
而且,到現在,你好像都沒有跟我們介紹那倆個人啊。”
關靜年站起身,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長桌盡頭的兩人。
按華國傳統的“位次禮儀”來看,陸老闆落座的位置是絕對的主位,而在主位對面的,則是次一級的主位。
這說明,長桌盡頭的兩個人,比起在座所有的電影行業從業者來說,在陸老闆心目中的地位都要高。
但事實上,長桌盡頭的兩個人,連一些果盤和點心都沒有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