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道真沒看他豎起的三根手指,只盯著他那張年輕的臉,說:“因為賴賬死掉,是很可惜的事情。”
“連先生快言快語,那麼第一件事,還請說一下。”杜衡仍然維持手掌的姿勢沒有動。
“那隻屍,是在蚩尤冢的時候便出現了,當時他混在……”
連道真的聲音,有些沉,他以簡單的詞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前前後後都詳細說了一遍。我相信,杜衡肯定不知道事情的內情,否則他就不會找我們來詢問。而連道真並沒打算騙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只不過,一隻屍竟然混入內部,開啟保密機房操控現代化的電腦,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就像在那座小亭的時候,沒人相信我和連道真的話。我很怕杜衡也會這樣,那一場戰鬥,就無可避免了。
然而,杜衡比我想象中的冷靜,他若有所思,對身後的一名女軍人說:“向總部彙報,諮詢一下是否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速度儘量快一些,連先生是爽快人,咱們也不能拖沓。”
那名女軍人點頭,沒有敬禮,轉身就走。隨後,杜衡轉回頭,他再次縮回一根手指,說:“第二件事,蚩尤冢裡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存在什麼?”
阿三豎起耳朵,在一旁仔細聽著。他雖然一路追著我和連道真跑,知曉我們的位置,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和杜衡一樣一無所知。而且,我覺得他應該對蚩尤冢很好奇。因為,他肯定在那裡見到了姬孫。
連道真眉頭微皺,我心裡一緊,因為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如果讓這些人知道,我是數千年前降世,鎮守蚩尤冢的姬孫,說不定他們會發瘋一樣把我搶走解剖了。連道真考慮了一番,然後說:“蚩尤冢裡,與你們的人接觸並不多。從黃河下去後,應該首先會進入巨大的骨頭內部,那些骨頭有……”
連道真的語速依然很快,在我心驚肉跳中,他很巧妙的避開了與我有關的事情,只把蚩尤的巨骨,陰屍偷襲飛廉等事情說了出來。至於那座冰山,以及姬孫,他就當沒發生過。
在連道真說完後,杜衡點點頭,然後收回手掌,說:“最後一件事,杞縣昨晚發生地震,多處塌方,尤其是警局,在押的犯人連同大部分警員全部喪生。據我所知,地震前連先生曾在杞縣城隍廟出現,想來,應該知道些什麼。”
杜衡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杞縣地震了?
地震並不是什麼驚人的事情,但是,杜衡說,警局在押犯人以及大部分警員全部喪生,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我忍不住去看連道真,因為他之前便說過,有些人一定會死。
我相信他的判斷不會出錯,只是沒想到,那些人下手會那麼快,心會那麼狠。
“看來,你們一定是知道,甚至見證了整件事發生。”杜衡看了我一眼,便得出了答案。我知道,他一定是從我的面部表情猜出的。這並不難,因為當時我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我們的人,在那天也被清洗了,所以無法獲知內情。”杜衡說:“我只知道,杞縣的城隍廟,發生了怪事,吸引了許多人前去。但是,期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地警局出面抓走了許多人。然後就發生了地震,那些人全部死的精光。我非常好奇,城隍廟是什麼事,能造成這種後果。”
這件事,我和連道真自然清楚前因後果,而且事情與我們沒什麼關係。所以連道真沒有絲毫猶豫,把自己所見到的完整說了一遍。當然了,有關姬孫借用我身體的那部分,自然是省略過去。
在連道真說完之後,杜衡的臉色依然沒什麼變化,他只笑眯眯的說:“連先生的描述雖然直白,但可信度很高,中華大地,朗朗乾坤,竟然發生這種事情,看來,白蟻有些太多了。”
我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杜衡看向我,笑著說:“小兄弟想知道的話,加入我們就是了,這世上的秘密很多,我們知道的不少。”
不等我回答,連道真便乾巴巴的說:“古文和資料。”
杜衡倒是個爽快人,打了個響指,身後另一名女性軍人走上來,遞出一個檔案袋。這袋子是很普通的牛皮紙,看起來平凡無奇,但是,連道真的眼角微微抽動,我知道,他的內心動靜比表面要激烈的多。
連道真伸手,將檔案袋從那名女軍人手中接過來,他沒有著急看,而這時,杜衡說:“我對左兄弟說的話,對連先生也有效。這世上的秘密,我們知道很多,連先生若是願意,可以加入我們,或者互相合作。”
“合作?”連道真抬頭看他,臉上並非意動之色,而是有些許疑惑:“你們這些人,什麼時候也需要找人合作了。”
“時過境遷,說不上什麼時候誰能用上誰嘛。多個幫手,總不是壞事。”杜衡哈哈笑著說。
連道真看了他幾秒,然後搖頭:“沒興趣。”
杜衡點點頭,出乎意料的保持平靜與微笑,說:“既然如此,就不多留連先生了。如果以後有什麼訊息,連先生認為具備和我們交換的價值,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號碼。”
連道真沉默的看著杜衡從人前而來,遞出一張只有一串數字的紙片。他的態度有些奇怪,我覺得他在懷疑什麼,可又不明白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難道說,他認為這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