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三靠在我手臂上熟睡的模樣,我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感覺到,右臉一陣火熱發麻。這才想起,剛才猛扇了自己幾巴掌。我苦笑著摸摸自己的右臉,五根手指印非常明顯。
臉雖然痛,但比起阿三承受的痛苦,這實在算不上什麼。
阿三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在此期間,我不斷將木力注入她體內,以使傷口儘快恢復。沒有“刃”字的力量阻撓,阿三癒合的很快。
一天後,她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睛很大,這一點我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之所以再次提及,是因為每一次看到,感覺都有些不同。
大,而有神!
阿三的眼睛裡,總是充斥著難以捉摸的古怪笑意,她想坑人的時候是這樣,不想坑人的時候也這樣。但是,我很少看到一個人笑起來的時候,會連眼睛都在笑,笑的那麼真實,一點也不做作。
所以,我才會喜歡阿三。
她看著我笑了一聲,問:“你臉上,是我打的嗎?”
我尷尬的摸摸臉頰,搖頭說:“是自己打的。”
“幹嘛自己打自己?”
我說:“因為沒能保護你,讓你那麼疼,所以該打。”
阿三微微一怔,然後說:“是該打,不過,下次不要自己打,留給我打。”
我點點頭說好,又問她關於傷勢的問題。阿三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說:“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就是衣服黏黏的很不舒服。”
我看著她胸前背後一大攤血跡,心裡暗歎一聲。這時阿三像是想起了什麼,騰的從阿大的背上站起來,然後走過去,蹲在了前面。她小心翼翼的捧起阿大的兩條胳膊,眼眶紅紅的。
我知道她很難過,就連我看到阿大這幅慘狀,也覺得心裡發酸。
“能治好嗎?”我問。
阿三點點頭,說:“找到合適的血肉就行,不過他從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她說著,伸手摸摸阿大胸前那道巨大的裂口。那一“刀”,差點把阿大劈成兩半,傷口深可見骨。從裂縫中,隱約都能看穿後背。
我向前邁了一步,猶豫了下,然後把手放在阿三頭上,輕輕撫摸她雖然凌亂,有些髒,卻依然順滑的頭髮,說:“既然還能治好,就不要太傷心了。”
阿三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觸控,她擦了擦眼裡的淚水,站起身來,順勢將我的手從頭上撥下來,然後問:“和尚呢?”
我說:“他幫我們斷後,到現在還沒來,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