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疼痛超過一定的界限,人的心臟會無法負荷,從而停止跳動。我不希望阿三發生那樣的事情,便一直猶豫要不要做。
阿三見我遲疑,便說:“你不用擔心我,我經歷過的痛苦,比你想象的更多,更重。這點痛,不會死的。”
我唉了一聲,再次問她:“你確定嗎?其實多等一段時間也沒……”
“來吧。”阿三說。
我不再多話,因為說再多,也改變不了她的心意。在嘆息中,我調整著體內的木力。昇天之氣自動分出一縷,牽引全部的木力,匯聚在我的手掌中。
青色的霧氣,在掌間升起,慢慢的凝聚,然後變成一團青光。
這光中充滿生機,哪怕看一眼,也會讓人感到年輕不少。當初在蚩尤冢的時候,連道真偷人家錢包,為了償還,送入部分木力,說是可以增加那人壽命。而那股木力,比起我掌中的,不足四分之一。
我託著那團青光,看著阿三,輕聲說:“準備好了嗎?”
阿三輕輕吸進一口氣,然後慢慢點頭。
我緊張又小心的將手掌下移,一直移到了她的胸口,然後慢慢按上去。
阿三的胸口被血染溼,摸著有些黏,又有些軟。我能感受到,在這衣服下,有讓我面紅耳赤的部分。十八年來,我第一次將手放在陌生女孩的這個位置,自然立刻就臉紅起來。
阿三一直沒抬頭,也是因為這個。她的身子微抖,並不是疼痛,而是害羞,以及和我一樣的緊張。
她的臉色蒼白,可耳朵,卻紅的幾乎要冒熱氣。
氣氛有些微妙,這時,阿三的聲音輕的像蚊子,說:“你,你能不能快點……”
我這才醒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掌虛按在那裡半天都沒動。幸好阿三此刻受傷,不然肯定得跳起來把我踹飛出去。
我尷尬的點頭,然後將手往前方一鬆。青光入體,不等我感受她胸口繃帶下的柔軟,就聽見阿三發出極其慘烈的痛苦叫聲。
她渾身幾乎都在抽搐,兩手不由自主抓住我的手臂,大聲的慘叫著。
那聲音聽的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阿三抱著我的手臂,把頭頂在上面,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忍受下去。
我有些慌亂,連忙去感應她體內的狀況。
“刃”字殘餘的力量,接觸到大量的木力,果然如我所想,瞬間爆發了。傷口周圍大片的血肉被切開,同時又被修復。這個過程在一秒內可以重複數十次,那種感覺,就像古代酷刑中的凌遲。
難怪阿三會叫的如此悽慘,這樣的痛苦,又幾個人可以忍受?
我強忍著心慌,微微彎腰,抱住她的腦袋,口中輕輕的說:“別怕,有我在,馬上就好了,再忍一忍……”
說著說著,我眼淚就掉下來了。阿三疼到了極點,也不知是血還是淚沾溼了我的衣服。我感受著她身體的劇烈顫抖,忽然就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三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