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軒卻並不在意,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喜寶的頭:“我都已然說過,我不會走的。郡主一日未到她想去之地,我便一日不走。倒是你,本就是江湖中人,雖與我掛名主僕,卻是自由之身,你大可……”
“公子,您也忒小看人了吧!”昊軒話未說完,便被喜寶撅起嘴給打斷了,“我喜寶豈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當年……我一家被仇人追殺,若不是你和師傅,我和娘說不得就隨我爹去了。
“雖然師傅說過這輩子只收你這一個徒弟,不會教我武功。可我娘臨終前卻囑咐過我,這一輩子要將師傅當師傅供養,將你當主子維護。
“外面那些……算個什麼?我喜寶豈會害怕他們!你放心,我哪兒也不去,就在此處,咱們同進同退!”
“好兄弟!”昊軒心中感動,伸手與喜寶擊掌而握。
“咳……那個……”見他二人說得激盪,反襯得自己像個局外人,羽寒不禁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今日已給郡主送信,想來郡主那裡不多時便有決斷,並不一定如你們所想得這般糟糕……”
一聽提及灼華,昊軒便忍不住露出笑意,與有榮焉般點頭稱是:“對,郡主足智多謀,自有決斷!”
昊軒明亮的笑臉讓羽寒微微晃了晃神,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豪和信任。
羽寒突然有些明白灼華了,他從小跟在灼華身後,於黑暗中前行,彼此是少主與屬下,是患難與共的夥伴,是並肩而戰的戰友。可秦昊軒,卻是那照進黑暗的一道陽光。
恍惚間,昊軒揮手而來,羽寒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於是雙掌相擊,他的右手立時一熱,被昊軒溫暖乾燥的大手握住。
黃羽寒陡然一驚清醒過來,抬眼正見昊軒對自己粲然一笑,露出滿口白牙。
抬手不打笑臉人,此時黃羽寒便是再滿心尷尬羞惱,卻也發作不得。只能十分別扭地甩開了昊軒的手,沉著臉轉身去端起茶碗喝水,卻發現那茶碗根本就是空的。
喜寶見此忍不住“撲哧”一樂,昊軒則繼續呲著他那一口白牙,羽寒的臉更黑了……
與此同時,皇宮御書房內,昊元看著齊少楓呈上的那張來歷不明的紙條,心中猶疑不定。
“齊卿是因此才讓朕派出十數名大內高手的?可知此事系何人所為?”
齊少楓拱手,卻也滿面疑惑:“臣,也實在迷惑。不過臣隱隱有種感覺,這散佈謠言者和此報信之人大有可能是同一夥人。若真是如此,那此次事件說不得是針對靖王世子的。
“不過,這些皆是臣的猜測,若真是世子仇家所為,此局又似乎太過。不過,臣定會盡快查清背後興風作浪之人,請陛下寬心。”
“話雖如此,可若……”昊元一頓,抬頭去看齊少楓,“真是西北謀反,齊卿以為,該當如何?”
齊少楓亦是一頓,半晌拱手躬身道:“若真是如此,陛下唯有當機立斷……如有必要,殺一儆百!”
昊元不語,隨後垂下眼簾,目光正落到龍書案上剛剛於宣紙寫下的“秦昊宇”三個字。
……
接到李福來的飛鴿傳書時已是烏金西垂,天色漸暗。灼華此時才陡然明白自己這幾日來的不安是從何而來。
她一直在算計人心,在利用人性的弱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