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軒忙又幹咳了一聲,搜腸刮肚地沒話找話:“說來我倒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日京郊別院行刺王致不成,反被他院中的機關所傷,後來又……被你所救。”
說到此處他忍不住低頭一笑:“咳……不過我倒是探得他別院中的一件怪事。那別院中似乎住著王致的一個要緊的姬妾。但那姬妾……卻不似咱們大齊人,倒很像是……戎狄人。”
說著昊軒抬頭看了一眼灼華,見她正垂眸認真聽著,於是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個大計劃。這件事卻不知對你有無用處。畢竟我也不知那姬妾究竟是何身份。只是……”
說到這兒,他卻猶豫了一下,看著灼華,半晌才搖頭笑道:“也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女子大概過得不甚如意。”
昊軒憋著一些話沒有說出口。那日他受傷潛在正房窗下時,曾看見那高鼻深目的姬妾赤身露體躺在床上,渾身青紫,傷痕累累,似被凌虐得奄奄一息。
沒過多時,便進去了兩個侍女,伺候那女子起身收拾。他當時因身受重傷,又後有追兵,也未敢多留,只匆匆一窺便尋了其它出路逃了出去。
那時那樣的情形,如何說給灼華這樣的女兒家聽?
灼華也不深問,只是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
“多謝你的訊息,我會仔細留意的。”
在那如花笑靨的映照下,昊軒晃了一下神,不自覺地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郡主儀駕漸行漸遠,眼看著便到了城門。昊軒本來又搜刮出許多話來要和灼華說,卻無奈儀駕出城在及時間無多。
現下他又是西北賀親長官入住京中驛館,又剛被太后賜婚,自是被無數人盯著,再不能如從前那樣隨心所欲。
之前倒是可以傍晚出城,若城門關了便借宿民宅,天亮返回。
此刻卻只能百般不願戀戀不捨地辭了灼華,閃身出了了馬車,頂著外面羽寒帶著冰碴兒的目光飛身上了喜寶牽的馬。隱在暗處看著儀駕出了城門,方才撥馬向靖王世子府飛奔而去。
敏毓因覺得氣悶偏要坐在車外,三姑無奈只得自己掀了簾子進了車內。
“這二公子似是也發現了王致別院的那個秘密。”
“也不算發現,大概並不知道內情。”灼熱隨即又問道,“那人,已經進別院了嗎?”
“郡主放心,一切順利。”三姑笑著似在娓娓講述一個故事,“京城最大的酒樓雅思居,有一做胡餅的師傅手藝極好,不過只去了數月,便名聲鵲起。
“王首輔城郊別院養了一個得寵的姬妾,近些日子卻身體微恙茶飯不思,又偏偏極喜食胡餅。如此王首輔自是要花得重金聘那廚師回府,以慰佳人……”
灼華聽得此言勾了勾嘴角,看著三姑輕聲說道:“萬事俱備,可通知師傅進京了。”
“是。”三姑垂下眼簾應道。
灼華見此,伸手握住了三姑的手。
二人沉默半晌,三姑方才抬眼有意引開話題:“我以前便說這位二公子是個心明眼亮極通透的。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剛剛竟半句也沒問你是如何算透他哥哥的。若說那靖王世子……”
三姑忍不住又看了灼華一眼:“也是難得……雖不知情,可若沒有他如此配合,這事也是難成。”
灼華聽後微微垂眸說道:“此事說來也算咱們對他多有利用……不過秦二公子自是會去處理。畢竟他們兄弟相處,要比旁人親近得多。”
聽灼華說到秦二公子,三姑忍不住調侃地看著她,笑道:“郡主似乎十分了解那秦二公子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