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這一副慈和伯母的樣子做得很足。話音一落,眾人便都配合著笑了起來。殿上氣氛也隨之融洽和樂。
“太后娘娘,說得極是。”昊軒爽朗一笑,卻牽拽著左臉的傷疤扭曲起來,平白地又添了幾分猙獰。
“來了這京城,我方才知道什麼叫做‘神仙樣的人物’。”說著他竟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對面席上的太/安郡主,“太后娘娘若能給我說上這樣一位閨秀,我定能入眼!且會對娘娘千恩萬謝感恩戴德。”
昊軒這目光和言語都頗為露骨。坐在灼華身旁的秦琴不禁皺起眉頭,身子向旁一偏,擋住了灼華,轉眼瞪了昊軒一眼。
昊軒卻也不惱,反倒衝她咧嘴一笑,那臉上的傷疤又擰皺成一團。
“誒,軒弟,太后這是取笑愚兄呢。”昊宇見昊軒一直盯著灼華去看,心下暗暗皺眉,伸手拿過昊軒的酒杯,舉到他的眼前,正擋住看向灼華的視線。
昊軒無法,只得收回目光,伸手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娘娘慈愛,之前為宇甚是操心。”秦昊宇笑著衝王太后一拱手,“這京城中的閨秀莫不都是鍾靈毓秀,各有千秋。宇倒不是要尋什麼神仙樣的人物。唯想尋一個知己攜手,共度餘生。”
說道此處,他也忍不住去看灼華,卻正見灼華在看向自己,四目相對,佳人衝他微微一笑,巧笑嫣然。
昊宇的心又猛地狂跳起來。剛剛起的那些心思瞬間便堅定起來。
那次慶王妃來世子府為灼華說親卻被他婉拒,這之後每每午夜夢迴,昊宇都無數次起了悔意。可理智卻又告訴他,與太/安郡主的親事是萬萬行不得的。那是太后看中的人。便是以後回西北,帶著她也會多有累贅。
可如今這樣一個機會又擺在了眼前,而此次時機卻比之前好上太多。
王天浩已廢,想必王太后定會覺得太/安郡主十分棘手。若是自己替太后解了這個難處,豈不是一舉兩得?
便是皇上那兒也無妨,太后自會護著。又有懿旨難違,如何也怪不到他的頭上。
至於回西北……欸,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便是真回西北那天,再去謀劃也是不遲。畢竟太/安有大批的嫁妝傍身,若實在不行讓她拿出一些來,西北也便有了他們的立足之地。
況且……昊宇抬頭看向灼華,佳人已是難得,而知己這世上更是難尋。
太/安郡主衝靖王世子嫣然一笑,靖王世子又盯著太/安郡主發呆了半天,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就不由得讓人多想。
再聯絡之前春獵圍場上二人種種默契,大家不免都心照不宣起來。靖王世子與王天浩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別。不少宗室倒覺得太/安郡主與靖王世子十分相配。
慶王妃卻皺起了眉頭,若未有上次提親相拒之事,她也覺得靖王世子可謂是個好人選。可此次她反倒覺得靖王世子沒有擔當,不是良配。
正當眾人心思各異之時,忽又聽王太后笑道:“年輕的小郎君們果然個個都風流不羈。宇兒軒兒皆是靖王嫡子,是先帝的嫡親侄兒,這婚事上自是不能馬虎。若你們心中已有鐘意的佳人,定要告訴哀家,哀家自會給你們做主。”
隨即又話鋒一轉,看向慶王妃和秦琴笑道:“說到近日的喜事,除了皇帝的大婚,宗室裡倒還有一件。永平郡主,聽聞你已被齊相府的探花郎下了定?大喜呀。”
此話一出,秦琴立時便羞紅了臉。灼華笑著轉頭看她,臉上帶了幾分調侃。秦琴的臉便更紅了。嘉泰郡主等人也都笑了起來,道喜之聲不絕於耳。
“女兒家一生只有這一次,天大的事情,定要仔細才是。前兩天我一聽說這事,便特地讓司禮監將建元皇帝時靜貞郡主大婚用的十六人步輦找了出來,現下就停在尚工局的天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