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卻見灼華、敏毓已經湊到一處,頭對著頭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過了片刻,敏毓直起身子,與灼華四目相視,隨後二人忽然同時大笑起來。敏毓笑得前仰後合,灼華在床上笑得東倒西歪。
唉,算了。
見她二人如此,三姑把原本就要出口的勸阻又咽了回去。本來就是青春年少恣意妄為的年紀,何苦一味地去壓抑?不如就讓她們恣意妄為一回吧。
這西郊圍場果然讓人心情舒散,郡主如此剋制之人,竟也飛揚嬉鬧起來。或許讓郡主飛揚熱烈的,並不是這西郊圍場,而是那個同樣飛揚熱烈的勃勃少年吧……
那個飛揚熱烈的勃勃少年此時正與喜寶一同換上夜行衣,準備去做賊。
二人穿房越脊,飛簷走壁,直奔男營的西南角而去。
喜寶心中疑惑,忍不住追上昊軒悄聲問道:“公子,既要去給太安郡主報仇,咱們不是應該去那邊女營曹月娥的帳中嗎?
“依我的心思,咱們自是不能動手打女人,可扮成鬼怪嚇唬她一下倒也不錯。
“但你這怎麼反到在男營裡竄了起來?不是說不去找那什麼王天浩的麻煩嗎?”
喜寶話音剛落,腦門兒上便捱了一個爆慄。喜寶“哎喲”一聲,忙去揉他那大腦門兒。
“你一個大男人,半夜去闖女人的營帳,還扮鬼嚇人?簡直有損大丈夫風範!況且非禮勿視,非禮勿動。夜闖深閨絕非君子所為!”
喜寶是江湖兒女,只知道快意恩仇,管他是男是女,有仇便報就是了。所以昊軒這套大道理完全是對牛彈琴。
他揉著腦門上的紅包,心中暗暗腹誹,這公子怎麼與世子住上了兩日也變得文縐縐起來了。
“不去找那曹月娥,那你怎麼報仇?”
“豬腦子!你看今日暗算郡主的“搊蹄”,那是一個閨閣小姐能有的東西嗎?我聽說曹家大公子素來喜好舞刀弄槍,還曾託兵部尚書陸良川給他在軍中找了個閒職掛著。這“搊蹄”定是他的。
“我就不信,他妹妹拿了他的東西去做什麼,他能不知道?就算他不知情,也免不了一個教妹不嚴的罪名。我們這就找他去出了這口惡氣便是。”
喜寶抽了抽嘴角。這彎子繞的!
他還是覺得直接去扮鬼嚇唬曹月娥來的爽利直接。可公子既已如此說了,那就只能遵命。
於是在曹家營帳中,麻翻曹家的小廝長隨之後,這二人將曹大公子套上麻袋,堵上嘴,綁了手腳,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暴打。臨走,又把那“搊蹄”在曹曈的腳上密密麻麻給釘滿了。
看著疼得滿地亂拱卻喊不出聲的曹曈,昊軒這才平順了一天的鬱氣。大手一揮,帶著喜寶飛身出了曹家營帳。
“公子,我們的營帳在那邊!”眼見著昊軒一路“跑偏”,似向著女營方向去了,喜寶忍不住開口提醒。
誰知,昊軒頭也不回繼續向前奔去,只是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些跟上。
喜寶把嘴一撅,不得已只得快步跟上,心裡卻默默唸了句他們家鄉的歌謠,“花孔雀,尾巴長,開了屏,炫四方。”
他們家公子這會兒就是那開了屏的孔雀,得趕緊去炫耀邀功才是。
切,喜寶心中一哂。一會兒,我就偏要和敏毓說,那曹家公子是我先給打趴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