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遠峰還帶著腦子。黃羽寒雖也很有些關心則亂,但到底自幼遵郡主命令且令行禁止。故而兩人合力壓制秦昊軒,差點兒真就把他給綁了。最後終按照羽寒出城前郡主所給的錦囊之計行事。灼華曾有言,一旦見墨羽信鴿飛出青寧,便是城中生變,應立即棄了原計用錦囊之計……
如此拉拉雜雜,眾人又敘了會兒舊,因尚在行軍,灼華又有孕在身,故而早早就散了。
走出中軍大帳,三姑等人皆識趣地遠遠跟在後面。昊軒牽著灼華的手一言不發地往前走。灼華轉頭偷偷瞟了眼面沉似水的昊軒,忍不住低頭揚了揚嘴角。這人可真彆扭。
“哎喲哎喲……”
猝不及防,灼華突然捂著肚子叫了起來,人也慢慢往下蹲。
身後的三姑等人頓時嚇了一跳。敏毓、扶風反應最快,提腳就要上前,卻被三姑一把拽住。二人不解地回頭看向三姑,卻見三姑雖皺著眉,卻暗暗衝眾人搖了搖頭。
昊軒不知道身後的故事,此刻嚇得魂都沒了,慌忙俯身,一迭聲地問道:“可是哪疼?肚子嗎?可是動了胎氣?”
隨後慌慌張張起身吩咐人快去尋張郎中。不想他話未說完,手卻被灼華忽然牽住,隨後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望向他帶了三分委屈,朱唇輕啟只吐一字:“抱。”
“轟”,強撐了兩天的秦昊軒立時繳械投降。他嘆了口氣,認命般俯下身子將灼華輕輕抱起,像捧起一件易碎的瓷器,所有的堅硬都在此刻化為繞指柔。
灼華狡黠一笑,如一隻得逞的小狐狸,雙手攬住昊軒的脖子道:“既然開口說話了,就不許又變回啞巴。否則,我也立時變成啞巴,再不和你說話了!”
秦昊軒此刻簡直哭笑不得,看著懷中的人終是沒了脾氣,只得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大步走回營帳。
他是真想認真地和她生上一場氣。為她竟矇蔽於他背後設局,為她以身犯險以己作餌,為她每每面上答應他,最後卻全成了耳旁風。
得知她被困青寧,他簡直失了理智,那心如油煎的滋味至死也不想再嘗第二次。
還有,她竟已懷了身孕!這等的大事竟也把他瞞得密不透風?雖然灼華解釋她之前一直未曾診脈並不確定,可他卻幾乎百分之百肯定,灼華之所以不診脈,就是因為心中有數。她怕一旦確診為喜脈,他必不會離開青寧,三姑等人也必然不會再支援她以身犯險。
她瞞了他,瞞了所有人!用計如此之險,膽子如此之大,簡直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懷中作天作地的小妖精似乎頗無自覺,窩在昊軒心口立時化成一汪軟玉,揚臉兒衝他嬌俏一笑。
昊軒的心腸如何還能繼續硬得起來?只能認命地在心中跺腳。罷罷罷!自己以後萬不能再大意了,簡直不能離她半步,否則真怕一眼不到她又鬧出什麼大事!
……
順平九年二月,西北靖王一脈兄弟鬩牆,嫡次子秦昊軒攜家眷出走遼東,定居於其妻太安郡主之封地,並上書朝廷委婉陳情。
屆時太后崩逝,舉國哀思,朝廷暫無心力作判,此事便被擱置。
後秦昊軒與太安郡主協遼東守將柳龍嘯戍邊,與戎狄遭遇大小數戰,皆無敗績,軍功卓著。如此朝廷也便漸漸不再提及二人私回封地之事。
順平九年五月,戎狄大舉來犯。秦昊軒攜妻太安郡主鎮守平城抗敵,殲敵數萬,大捷。
後親率凌家軍一鼓作氣追擊狄戎,迫其王庭北遷數百里,定都極北苦寒之地。自此遼東邊境太平無事,再無戎狄侵擾之苦。
經此一役,凌家軍聲名大噪,戰魂重振!
同年九月,朝廷下旨,封秦昊軒為鎮北王,攜其妻太安郡主戍邊。封其剛出生的嫡長子為世子,賜名“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