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三個人都說案子查得差不多了,單莫比吩咐衙役準備第二天升堂審案。
因為第二個財產繼承案比較簡單,三個人都沒有提出傳喚證人,所以審案當天跪在堂下的是董及、萬有力。
單莫比身穿官服,坐在明鏡高懸匾額之下,旁邊斜簽著身子坐著杜鳴。
史亦臨和蒙柔寧正在後院廂房中等候。
杜鳴首先問萬有力:“萬有力,我在今春巷子裡走訪時,聽聞你在房子著火前曾欠下賭債,向萬達有討要銀子,被萬方氏罵了一頓,可有此事?”
萬有力一驚道:“賭債的事情是有,但是我是萬達有的繼子,豈會因為小小賭債殺人?”
杜鳴冷冷看著他:“我既沒說你殺人,你怎麼會想到殺人上面去了?”
萬有力擦擦額頭道:“既然審我,自然是懷疑我了。”
杜鳴道:“聽說萬達有另有一處雕樑畫棟的房子,他和萬方氏死後,那所房子和全部田地都由你繼承,你也還清了賭債,現在正在準備討老婆?”
萬有力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什麼不合理吧?”
杜鳴點點頭:“這個合理,那我問你,案發前,你在今春巷子賣火絨的攤子上買了半罐子火絨,這個你藏到哪去了?董及家後院的那半罐子火絨是不是你放的?”
萬有力叫道:“青天大老爺在上,沒人看見可不能隨便冤枉人啊,火絨這東西家家都用得到,時間過去這麼久,我早就生火做飯用光了。”
杜鳴悄聲對單莫比道:“大人,問話到此時,他已心虛,只要用上刑,他定然會招供。”
此時,單莫比將驚堂木一拍:“萬有力,你巧舌如簧,是不是不挨幾下板子就定然不說實話?”
萬有力死扛著,磕頭道:“清者自清,我不會認下自己沒做過的事。殺人的明明是董及,為何今日董及也在堂上,老爺們卻只管問我?”
杜鳴給單莫比使眼色,單莫比卻沒有理會,也並沒有招呼左右用刑。
如此車軲轆話說來說去,始終也沒個進展。
杜鳴無法,只得退下堂,回了後廂房暫歇。
皂隸去傳史亦臨,睡著史亦臨臨陣退出,不上堂審案了。
於是蒙柔寧姍姍而來,皂隸也告訴她,斜簽著坐在桌案右側。
敷一坐下,蒙柔寧便問道:“萬有力,你說案發當天晚上你是在水永巷子的老韓家打傢俱,我前日去水永巷子的老韓家問過了,你當日是去打過傢俱,也的確是第二天早晨離開的。老韓說是你要求給你準備客房,但你晚上幾點入睡,是否入睡,他家人睡得早,根本無從知曉。而且,從水永巷子到今春巷子的距離不遠,你完全可以當晚回去,為什麼要求住在老韓家?”
萬有力道:“我們做木匠活的那有個準兒,什麼時候做完就什麼時間休息,廢寢忘食的事兒常有,幹完活晚了,累了,自然不想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