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照那張誠所說,三交鎮總兵已被那燕王所殺,看來這南下的阻礙已不復存在了。”
天傲雲嘆了口氣道:“是啊!,只是這燕王具體起兵是什麼時候?我們卻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一切還得等我們到了北平府之後再做計較吧!”
納蘭雪鶯點了點頭。
倆騎快馬飛速略過,午牌時分,二人翻過一座小山坳,一座巨城頓現眼前,但見這城高四丈,左右綿延十數里,一條護城河環繞城下。走近一看,只見那牆垣之上刻著‘北平府’三個龍飛鳳舞的朱漆大字,二人站在城下不禁被這雄偉之勢所折服。
這北平城曾為幾朝古都,其東臨遼碣,西依太行,北連朔漠,背扼軍都,南挖中原,且有永定河四方環繞,實是“山環水抱必有氣,人傑地靈物天寶”的都府新郡。
進得城來,更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街道縱橫交錯,倆旁商鋪林立,不時傳來幾聲小販拉客的吆喝之聲,往來行人也是層次不齊,士農工商,男女老幼,鰥寡孤獨廢疾者,樣樣皆有,好一番熱鬧非凡的景象。
天傲雲和納蘭雪鶯以前從未來過北方,只是聽人說起,這北方是苦寒之地,其民多受罹難。但今日一見,直覺謠言之荒謬,似這等繁華熱鬧之象,就是比之都城南京都毫不遜色。心下均想:“這燕京真是好一片繁華熱鬧之象啊!”二人不禁被這繁華之象所吸引,一路且逛且談。
申牌時分,來至城南的一家‘悅來客棧’安頓。此時天色還尚早,天傲雲本想今晚便去燕王府一探究竟,但納蘭雪鶯嫌他連日來忙趕路程,又和那兇道惡鬥,心神有所損耗,便建議他歇息一日,明晚再探。
天傲雲本來無礙,且自身內力渾厚,尋常疲勞對於他來說直可忽略。只是他不想讓納蘭雪鶯擔心,拂了她一番好意,也就欣然答應。不過二人初到北平府,於這裡地勢一無所知,須得探清燕王府所在才行。
二人當下便出了客棧,尋燕王府而去。其實這燕王府倒也好找的很,只一問行人便得知了路線。向城東行了七八里路,便來到一座官邸前。但見這官邸依山而建,漢風格青磚青瓦,石基飛簷,勾心鬥角,雕欄玉徹,古色古香。直直翹起的四角,猶似大鵬展翅,即欲凌空,宣示著此間主人非凡之抱負。
天傲雲和納蘭雪鶯心下暗歎:“這燕王之志實比鴻鵠啊!”二人在府邸周圍細作勘察,對周圍環境瞭然於胸,便不再逗留,徑直向客棧返回。
初鼓時分,天傲雲行功完畢,自身內力與日精進,心下不禁對這雲陽訣暗讚一聲。其實這雲陽訣是由自然法則而生,決在於剛柔互通,欲剛,必以柔守之;欲強,必以弱保之。積於柔必剛,積於弱必強。倘若修至大成,精思靜虛,安形安息,呼吸綿綿,神氣自若。且百病不生,實是養氣調神第一強。
天傲雲吐了一口濁氣,下得床來,自斟了一杯茶,徑自來到窗前。
望著皎皎明月,不由得思念起師父和師孃。
情到弄出,不覺潸然淚下。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涼風襲來,身上頓覺寒意綿綿,看著手中早已冰涼的茶水,暗暗的嘆了口氣。
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倆人同時離自己而去,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淒涼悲傷之感。
對著殘月默默祈禱:“希望此次北平之行能夠得到師父下落,不然自己就是百死也莫贖啊!”
隨手關上了窗戶,正自解衣休息,忽聽得屋頂之上傳來動靜,仔細一聽,卻是一人。
他心生疑惑:“這麼晚了,此人還不待休息,難道是樑上君子?但聽他腳步虛浮,想是內力一般了,嘿嘿!且看他意欲何為?”
當下便熄滅蠟燭,臥床假寐。過得片刻,一股香氣傳來,卻是那人向屋裡吹了迷藥。天傲雲心下冷笑,暗自運起內力,屏住呼吸。
那人倒也小心得緊,待了半盞茶的功夫,才來撬門,進得屋來,將門輕輕的掩上,躡手躡腳的向床邊走來,伸手去探了探天傲雲的鼻息,又拿指頭戳了戳身子,見天傲雲睡的深沉,嘴角划起一個弧度。在床頭和床尾胡亂找了一氣,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嘴裡嘟囔了一句:“真是個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