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半桶水的理論基礎,不配。”
字字落音,全場寂靜。
在場之人,由原本對墨傾的羨慕和不解,轉為了憤怒和不滿。
——你個黃毛丫頭,竟然羞辱梁緒之?
臺下的溫迎雪終於抬頭看向墨傾。
梁緒之望向墨傾的眼神,漸漸轉為深沉,漆黑的眸裡蘊藏著危險氣息。下一刻,他察覺到兩道視線掃過來,是坐在墨傾身側的江刻。
江刻平靜的目光下,隱藏著威壓。
梁緒之眸光一閃。
“看來第一附中臥虎藏龍。”梁緒之徐徐開口,語氣溫和,沒有一絲怒意,“我本該向你討教的,但現在時間緊張,等講座結束後再探討。”
短短几句話,不僅將墨傾的拆臺行為巧妙化解,還維護了自己風雅大度的形象。
墨傾睇了眼江刻:“沒意思。”
她當然知道,梁緒之是忌憚江刻,才如此打圓場的。
“他們不懂行,只信權威。對你不利。”江刻不懂中醫,但懂人性。
墨傾“嘖”了一聲。
平息了一場風波後,梁緒之目光在全場巡睃一圈,末了,唇角輕翹,定在了宋一源身上:“宋老師,你來吧。”
宋一源心一哽,喉間一個“艹”字湧上來,在出口的一瞬,又硬生生被他嚥下。
他冷冷地剜了梁緒之一眼。
梁緒之與他對視,唇角笑意微冷:“不樂意嗎?”
半晌後,宋一源緩緩起身,硬邦邦地回:“我不介意。”
他的臉上,自是瞧不出絲毫“樂意”的意思。然而,僅是如此,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了。
梁緒之存心點他,就是想羞辱他。
他不懂中醫,現在不過是個老師,還得留著這份工作,沒法像墨傾一樣,跟梁緒之強行槓上。
走上臺,宋一源在梁緒之的授意下,來到事先一簾子後面。簾子內是有攝像的,拍下的一切會同步展露在螢幕上。
裡面是一臺精密的機器裝置,以及一張床。人躺在上面針灸,會被機器檢測到資料和畫面,以便觀察針灸效果。
梁緒之之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教授,就是因為他搞的是“中醫資料視覺化”。
有了這一套裝置,無論是病人作假還是醫生作假,都沒可能。
資料才是切實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