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形隱藏在草地上趴伏著的鏢局眾人此刻心裡也如同弓弦一般緊繃,都在靜靜等待著付當家的訊號。
黑夜裡的身形越來越清晰,已經到了四十步的距離,已經能看到來人手裡明閃閃的兵器。
付三當家還在等,等的是在第一波弓箭偷襲的那一刻能最大限度的虛弱對方這些人的戰鬥力。現在四十步這個距離雖然可以射殺一些來不及躲避的人,但如果對方一旦躲避掉第一波的偷襲,那接下來將是一場困難的苦戰。
最好是能再近一點,既不至於讓對方警覺從而讓突襲落空,又能讓這些人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距離,如果對方想逃,這個距離等待他們的只能是在往後逃竄的路上被射成刺蝟,等穩下陣型衝殺起來,已經摺損人手帶傷的這些人肯定不是對手。
至於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會不會直接迎著箭矢衝上來,這個付三當家不是太擔心。一是對方並不是驅馬前來,二是人總是怕死的,硬著頭皮硬衝,除非他們個個都是訓練出來的死士。只要能讓一大部分人喪失戰鬥力,那勝負就輕鬆許多了。
想清楚這些,付三當家看了一眼身後的兄弟們,雖然有些人看起來比較緊張,還是有不少人穩重的等待著自己的訊號,想來這些身經百戰的老江湖絕對不會出什麼岔子。
就在對方快要走到能看見鏢局一眾人並不是在酣睡的距離時,突然的停下了腳步。
這下鏢局隊伍裡不少人心裡都緊張起來了,難不成對方發覺了事情不對?但此時他們也只能等下去。
只見來襲的隊伍裡領頭的三人之中有一人抬起手做了個手勢,這些人驟然停了下來,那人轉頭壓低了聲音問向跟著自己的一個下屬“跟了三天你確定這些人的人數沒錯吧,這也太安靜了些。”
“千真萬確,小的一路上一直緊跟著他們,確定一路上並沒有其他鏢局的人手,也沒有慶府佈置在暗處的高手。”被問到那人陰惻惻的答道,顯然時對於自己一路的觀察很是自信。
“看他們一天都沒有放慢速度,這般快的趕路肯定都已經疲憊不堪了,怕是早就死死的睡過去了。秦涼,你是不是多慮了?”為首三人的另外一人對這名叫做秦涼的多疑很不以為然,有些不在乎地說到。
秦涼聽了身邊這人不以為然的話不禁有些啞然,想到對方那一手在成州都赫赫有名的拳法,心中便踏實了許多。
秦涼望著鏢局紮營的地方對身旁的人說道“柴六,小心些總是沒錯的,這慶夫人雖然從未在人前顯露身手過,但老大前些日子打探到了這娘們其實是數十年前悽月老尼姑的關門弟子,據說一手纏花劍可是有了老尼姑的七八分水準,只是她一向低調,並未顯露實力。既然這次敢自己帶著慶芝虎的兒子單槍匹馬的外出,手上肯定有些真功夫,小心些總沒錯的,她就交給你了,我和秦樂解決那些鏢局的麻煩,不要留活口,揚風鏢局的大當家的可不是善茬。”
一旁的秦樂和柴六聽了秦涼這話便不再多說,招呼著身後的人壓著腳步繼續往前走去。
付三當家看著來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正在心中暗叫不妙的時候,這些人不知道低聲說了些什麼,片刻之後就繼續向著自己一行人又走了過來,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秦涼等人的腳步悄無聲息的前進,默默等待的鏢局的箭手們也屏住呼吸瞄準他們。
三十步,這個距離絕對是理想的用弓箭突襲的位置,已經能在對方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射出兩波箭雨。
付三當家把手一揮,鏢局的箭手便鬆開了弓弦,在弓上已經躍躍欲試的一個個箭矢發出一道破空的聲音紛紛射向對面的來人。
秦涼秦樂和柴六一見草地上突然射向自己箭,臉色都是大變,雖然夜色裡視線不是太好對自己大為不利,但也憑本能的拿出武器朝著襲來的一支支利箭,或檔或劈或側身,躲避著這些致命的襲擊。
“有埋伏!”在秦涼柴六已經發現對方是在夜色的掩護下伏在草地上用弓箭埋伏的這一剎那,秦樂大叫了一聲也把自己手中的長刀揮舞出一片刀光,將自己的身形防的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