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發脾氣鬧騰下來,杏明遠沒有心思觀看電視,他爬到樓頂,一屁股坐在蘭慧娟旁邊凳子,從口袋裡掏支香菸點燃,自個兒悠閒的猛吸兩口,對著近身前漆黑的夜空說:“蘭慧娟,我們再要個孩子怎麼樣?”
恍惚間,蘭慧娟扭頭看杏明遠,不再認識似的,忽然停下手裡面正忙著剝的花生。
呆呆的坐著,大半天時間,她嘴裡迸出句,“神經病,你想要個孩子,你拿啥養活孩子?”
問題的提出確實尖銳,眼目前的杏花,正是需要大把砸錢培養讀書的時候,作為他們現有的經濟狀況,一年到頭賺幾個辛苦錢本身就不夠日常生活開銷,哪裡還有多餘的閒錢供養第二個孩子。
再說,養小孩子承擔的責任比天大,一旦決定要生下來,那遠不是兩碗米飯就能解決的問題。從小到大,不光要為小孩子投入大量金錢,還要投入無限量的精力,直至長大成人。
不然會毀掉小孩子,同時間也會毀掉身為小孩子的父母親。
在當今社會中,陰暗的角落多少拿刀砍父母、虐待父母的悲劇在發生?這種殘酷現實都說明了什麼?說明曾經的父母沒好好管教孩子,最終導致教育的大失敗,並種下無法挽回的禍根。
杏明遠卻有套自己的考慮及想法,又猛吸兩口香菸,隨即提醒,“今天童鐵不是說了嘛!讓我競選郎杏坳的村長,到時候用當村長的工錢養個小孩子,應該沒啥問題。”
不得不說,手裡整個算盤確實打得漂亮,他決定現在要個小孩子,缺錢的事恰好由村長工資補齊,當五六年過去以後,杏花不讀書找了工作,一切存在的問題豈不是全迎刃而解嗎?
若非要追究原因,他忽然想再添個小孩子,關鍵因素還是突然發現杏花不聽話,怕沒指望。一想到今早上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情,他真不知道他的臉應該往哪裡放才叫好。
與吳聯記共同競選郎杏坳村長,他自認為沒有任何懸念躺著就能打贏選戰。
現如今擺著的這個郎杏坳,杏衛家裡的親戚朋友,及郎家俊的三親六戚,還有他的三朋四友,這幾個族群肯定會把手中選票投給他的人,而剩下的那些人把選票全投給吳聯記,又能擁有多少人呢?
吳聯記在郎杏坳純粹是個孤家寡人,太陽從西方升起來,也未必能夠選贏他的人。
旁邊坐著的蘭慧娟,她內心深處持有的態度始終不容客觀,“都還沒有真正當上村長,私底下就開始琢磨那幾個工資錢,你心裡難道不會感覺有點兒害臊嗎?”
到末了,她不忘潑冷水也要做個提醒,“單憑童鐵與吳聯記的關係,哪天吳聯記在背後講你幾句壞話,你那村官敢十拿九穩順順利利當長當久?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沒有長腦子。”
望下蘭慧娟,杏明遠趕忙閉嘴不再吭聲,算是意識到他今兒個真心沒考慮周全。
蘭慧娟又開始剝花生,她沉默半天時間又自言自語,“吳聯記這孩子,身上還真藏有些本領的,一動手就整出那麼大事來,這才幾天時間的功夫,不簡單。”
這下,杏明遠那有些憋屈的心,頓時找到個發洩的視窗,一捏手中菸頭哼兩聲兇,“那臭小子身上的毛都還沒長全能有啥本事?爛房子被郎家俊強拆掉本身佔著道理,換著是我肯定會撈到更多好處。”
“你就張嘴瞎吹吧!”
蘭慧娟發自內心的不認可撇撇嘴瞪眼睛鄙視兩下,“不要認為吳聯記配不上我們家裡的杏花,你就可以睜著眼睛講瞎話,先扣心自問下,人家真是你嘴裡面所講的一無是處嗎?”